这一席话,这一种办事,把世人看得是心折口服,大师都嘉奖钱氏做事情说话得体又照顾人。钱氏自去与纯妃说道,纯妃看太子妃的脸面不得不卖,也就不再赶人了。
“谁让你咋咋呼呼了?”吉王妃骂道。
翊坤宫内摆了各种鲜花三四千盆,一地鲜花月照之下,竟是如梦似幻,连方才难过的吉王妃也收住泪,看得呆了。
再看帐中坐席,便问:“皇上还在皇极殿设席接待大臣,好了说必然过来的,如何不见皇上御座呢?”
太子妃又对两旁女官道:“罢了,明天是好日子,大师都要去吃酒弄月的,好轻易来一趟,白白赶人走做甚么,我去回纯阿姨,你们都别急着动。”
吉王妃顿时转头,啪就是一个巴掌!
纯妃看她,但笑罢了。
燕乐骤停,隆嫔卢氏见状,忙朝德妃叫道:“谁下毒了不成?”
本年皇后叮嘱,年年宫里广济王都不来夜宴,本年也应来看一次。何况又非持疾之身,祭奠月神不该缺席,以是广济王也跟着皇上去月坛了。王妃陈氏也到了宫里去祭神。
皇后笑着喝了一杯酒,俄然嘴里一阵作酸,有些恶心,不知启事。可她作为六宫之主,为了保持面子,忍着难受,笑下落座,神采涓滴稳定,并道:“开席、吹打。”
因而心中怏怏不快,心不在焉地念祭拜月,烧了祭文。世人齐拜礼成,移驾纯妃的翊坤宫开宴欢庆。
陈氏暗道:“好一个皇宫气度,我看都要有几万朵花了,也竟不成惜。”嘉王妃顾氏闻声了,拉着她的手笑道:“弟妹有所不知,这也是纯阿姨备办的,往年到不如这个。”
纯妃率六宫嫔妃,具服大妆,头戴金丝九翟冠,身着绯红大衫、藏蓝鞠衣,挂深青绣翟霞帔,腰悬岫玉革带,手持七寸玉谷圭,昂扬走在最前。
钱氏看了看她,谨慎提示她几句,好声说道:“下次举止再重视些,这里是宫里,不是你家里。”说得陈氏点头道惭不已。
陈氏那边也叫起来:“你说谁肥婆子!娘娘们都闻声了,都是她说我!”
太医朝皇后叩首道:“娘娘大喜,皇后娘娘日月入怀,有了身孕了。”
这话把世人吓了一大跳,仓猝围拢到皇后身边来。德妃被隆嫔这话吓得六神无主,摆布镇静,道:“胡说,都是胡说!”
前头宫里几个大的妃嫔已经盥了手,正要洒酒拜祭,纯妃刚看宫人把祭文呈上来就见背面大乱便问身边侍女采佩:“如何了前面?”
纯妃便笑:“这话不敢说,不过图个喜庆团聚罢了。”
可坤宁宫内乌泱泱一大帮子人,陈氏还想看看纯妃的威风呢,可连她影儿都摸不着。因而伸长脖子左顾右盼,俄然被一盏别致的花灯吸引了,一个没重视,脚下一踩,把前面吉王妃裴氏的裙子踩住了。
吉王妃一听,那是火上浇油,大呼道:“凭甚么让我出去,这个肥婆子踩了我,倒要我跟她赔罪不成?”
当天傍晚,月已渐升,宫中各处点上花灯,坤宁宫宫门翻开,明灯高挂,盛设祭坛。
采佩道:“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叫采锦去看了。”
太子妃钱氏却道:“阿姨,母后虽在病中不能祭奠,吃个饭老是无碍的,何况我听闻已经大好了。一家子团聚的日子如何能少了母后,应抢先请娘娘来我们这里坐坐。她若不适,再歇息去就是了。没有母后没来先喝酒的事理。”
这话说得纯妃难堪至极,但拿出平素的贤能面孔来,大笑道:“太子妃真是懂事的孩子,我看着这么多姐妹、孩子齐聚一堂,内心实在太欢畅了,竟忘了这层,采佩,快叫人去请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