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琴袖已回了本身的住处歇息,幸而只打了一板子,受了点儿皮肉伤。正在起坐难安之时,一个脸孔丑恶的侍女进了来,令本来已接受悸的琴袖又吓了一跳。
但是理王爷就是不听,只是叫道:“《明心宝鉴》!把《明心宝鉴》拿来!”
曾大先捋着胡子叹了口气,朝方继高使了个眼色,二人从房中退出,走到游廊说悄悄话。
方继高忙摇手咋舌:“这话可不敢说!”
皇上冷眼一扫,“哼”了一声道:“《明心宝鉴》背了三年都背不出,另有甚么用!”
“自西自东,自南自北!”皇上嘴角往下弯成倒勾,用指节“咄咄”敲了两下桌子,“背错了两个字,前后两句还背倒了挨次。伸脱手,打四下。冯学士,你去拿戒尺吧。”
世人不明以是,只仿佛哄孩子一样把《明心宝鉴》给他送去,理王过着被子把书翻来翻去,俄然哗哗地滴下眼泪了。
陈氏又好言劝了好一阵,可理王愣是一动不肯动,把那《明心宝鉴》翻来翻去,可也没读出来几句话。陈氏急得没法儿,只能找纪善方继高和理校曾大先。
皇上脸已经拉得极长,沉着嗓子,缓慢地说:“高而不危,以是长守贵也。满而不溢,以是长守富也。繁华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如许轻易也背不出,不成器!”
琴袖便轻声问起她的姓名,她施礼道:“回良媛的话,奴婢叫做小呈,是王妃派来奉侍良媛的。”
本来这个侍女龅牙肤黑,琴袖恍忽之间被她面貌吓到了,才定了定神才发觉她也并非实足面貌可爱之人,只是牙突在外,有些丢脸。
小呈便道:“王妃叮咛不准给您上药的。”
“王爷看《明心宝鉴》做甚么?黄口小儿都能看懂,我四岁就会背了。”琴袖不解。
小呈歪着头想了半天也说不上来:“王爷平素除了吃、就是睡,与王妃娘娘也很少说话儿。”
理王在旁一看,吓得吞了好几口唾沫,许王、嘉王等皇子神采都惨白了。讲官们惊骇,谁都不敢出声,只能屏着长长的气,好久了才敢悄悄吐出一声“呵”来。
小呈忙道:“良媛切莫往内心去,我们王妃娘娘夙来有些骄贵的。奴婢那边另有些白背三七膏,我们下人如果打了板子,涂上两天就好了,就是委曲了良媛。”
承应与妈子们都很焦急,忙劝道:“王爷,天儿这么热,细心捂出病来了。快把被子挪开些吧。”
理王猛挠头,就是张着嘴巴说个不出,眼神木讷,惶恐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