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时,理王已经射出第五箭,这第五箭更是可骇:一道白光从面前飞过,箭气如洪,乃至能听到这箭身上咻咻不定的风声,吼怒一过,朝第四箭落下的位置奔去,落在第四箭的箭翎上。
“我儿显弘,你技艺的确有所长进,不知读书读得如何样了?此人不能不读书,不然成了吴下阿蒙便不好了。”今上一时欢畅,还拉过理王的手来对他面嘱。
今上猛得一拍桌子,大怒道:“岂有此理!徐喜新,你去叫吏部替朕查查有哪些人自请离职,供奉不周的,这些人一概免官,永不叙用。别的通传内阁、吏部,派有效之干臣补足理王长史司员属。”
今上却只说:“你拿着。”
琴袖想,这恰是整治这些见风使舵小人的良机,因而把那些人的名字一一报出来,并且说道:“良医王崇山、胡本和见理王受陛下怒斥,早早自请拜别,王爷抱病亦无人看理。”
不一会儿,理王便换好了衣服,只见他身着青色柿蒂通袖织金蟒龙曳撒袍,春日朗照之下,昂藏七尺,杏花洒香,清风虚动,那衣间的竖褶反出一阵粼粼之光,见者不由感慨:人间竟有如此风骚的人物。
许王、嘉王、晋王、吉王等俱俯拜道:“臣等谨遵父皇旨教。”
因理王身着皮弁服,射箭不便,皇上命换了一身曳撒来。
话音刚落,理王便射出第三箭,稳稳又中了靶心,正在第二箭的边上,把第二箭的箭头给挤到了一边。
第二箭,理王闭了眼回顾了琴袖大哥萧缮教他开弓习射的体例,调度了呼吸。俄然眼睛一睁,手一拉箭一松,飞箭疾如闪电,箭身仿佛蹦出一阵火花。
今上想了想也是此理,便赐了不入流②的别驾一职,随即又对琴袖笑道:“朕想着,理王是不是娶了你也有些窜改?朕当日就感觉你有才调,现在想来,他如此勤奋也能够有你几分从旁劝助的功绩。正妻当然是好,美妾如有襄助之功,倒也是很好的。”
远处一个看箭的宫人却摇了摇绿旗道:“不中。”
说罢对徐喜新和门渊说:“理王有如此长进,实在可喜,该当重赏!”但是一时不晓得赏些甚么,金、银等物也不过如此,这时候琴袖起家朝今上拜了拜道:“皇上,臣女有不情之请。”
今上问何事,琴袖说:“理王数月以来,得了一个很好的先生叫做李沛,他虽是生员学问却很丰富,臣女心想,他以无职之人出入王府甚为不便,故而恳请圣上恩准,赏他一个身份。”
陈琼忙“哎”得应着,不一会儿命人取了一张彤漆金线的大弓来,这恰是御用的。理王拱了手道:“臣不敢用上用的。”
闷闷喝了一些酒,世人席间假模假样说了很多笑话,看似欢乐的饮宴,实则令人愁闷不已。熬过了半个多时候才散了,世人各自回府,唯独皇后宫里的兰澄又来请琴袖去皇后宫中说话。
许王看得心惊:理王甚么时候有这类力量了。一旁的许王妃郑氏和其他几个王妃都相互窃保私语,赞叹不已。
今上因为欢畅,瞥见她仪容甚美,更添高兴,问道:“有何要求?你直管奏来。”
今上缓了缓色彩道:“这有何难,王府没有传授,命他为传授就是了。”
在他印象中,父皇永久是那样严肃不成直视,他乃至连听到他的呼吸都会惊骇得颤栗。但是现在他却感觉父皇有些不幸,他已五十多了,还在为几个皇子劳累,可一想起他对母亲的无情,又有些难过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