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抠着被褥坐在铺盖上,看着他长身玉登时肃立了半晌,俄然衣袖一展,船面与碧水相接的处所就升起了一道无色透明的樊篱,如同海啸普通敏捷往上伸展曲折,不过半晌,我就感到整艘船都被一股强大的法力所包抄了,本来还能听到的出水鸟鸣之声也在同一时候没了声响,整艘船带着令人压抑的威压猛地寂静了起来。
见我不说话,苏晋面上的笑意便加深了些许:“公主识大局。不过,即便我警告公主不要轻举妄动,想来……公主也不会听的。”
我盯着他,几近不能停止内心的肝火:“你囚禁我?!”
海风吹过,波浪推挤着朝船面涌来,却在靠近船面时被一道无形的樊篱挡住,退了归去,波浪此起彼伏,船面上却没有沾到一滴水,更显得空旷非常,乃至另有一丝萧瑟感。
沉着,必然要沉着。为民除害这类大事我就不要肖想了,还是交给沉新和常清神尊他们来措置的好,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乘机分开,把苏晋就是天宫太子怀逐的事揭穿到九重天上去,神霄殿就算是不想有行动也得有行动。到时候我就只要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在龙宫通过水镜优哉游哉地看他被天兵天将追得上天无处上天无门就好,沉着,必然要沉着。
苏晋悄悄听我连珠炮弹似的说完了这些话,末端,他才淡笑着开口:“公主说的是,龙国法力无边,无量海龙宫更是势大非常,我不敢也不肯去招惹。可有些事,是明知难为,却必然要为之的……”他面上的笑垂垂淡了下去,只是仍保持着最后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实在,并非我难堪公主,只要公主不妄动体内法力,那就一点事也没有,可公主如果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凭公主情意了。”
他应得干脆,分开得也很干脆,我只见他轻飘飘一挥手,舱中的瑶琴和桌案就全数消隐无踪,等我回过甚再看向他时,船面上早已没了他的踪迹。
我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可爱!
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的意义,唉,为甚么当初我在昆仑虚时只顾着玩呢,徒弟的一手看家本领都没学到,我如果当真学了,就算只是一个简简朴单的清闲诀,我都能比现在更好地阐扬出水灵珠的力量,也不至于像现在如许受制于人,唉!
有船就有水,固然我是个失了半个龙元的半吊子龙女,但我到底也是天生龙族,水中皇族,只要有水,统统就都有转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肝火,劈面前靛青蓝袍的人挤出一个笑来:“是吗?你倒是开阔。”
我咬紧下唇,手几近要抠破了被褥。
他这是想把我困死在这里?!
实在看他在幻景中的行事,我就晓得不管我说甚么他都不会放我分开,但不试一下总有些不甘心,只是没想到他连我最后的路都堵死了,看来这一回还真是没体例了,只能先在这里待着再说。也不晓得他的结界厉不短长,只要能找到一丝马脚,让我跟内里的水通了气,我眨眼就能把这艘船掀翻。
“你到底想做甚么?!”
苏晋听罢,轻笑一声,手从琴弦上分开。
他轻笑,面庞如玉:“世人夙来喜好将丑话说在前头,我却分歧。公主若能过了我的结界,分开了这船,那就是我苏晋技不如人,今后再不会难堪公主一分。是以,若公主心挂神君伤势,想分开这里,那就……固然去试吧。”
徒弟,徒儿知错了,当初真的不该在你眼皮子底下看戏本,还嘲笑你讲课时熟行舞足蹈的,我现在就算是手舞足蹈,我也出不去这该死的破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