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
既然如许,那我还怕甚么?畴昔就畴昔。
苏晋找的这座宅子在尘寰算是大的,不但有前后二院,后院另有东西二苑之分,由长廊下道的一座拱形石墙分开开,石墙上并无门扉,四周缀满了蜿蜒缠绕的葡萄绿藤,已近初夏,那葡萄藤上已然结了几串小小的绿果子,垂落下来缀在半空,看着倒是很精美小巧。
“公主,请。”
“性命如蝼蚁,略不重视间,就会流失几条性命。”苏晋一笑,“他们寿命不过一个甲子,时候一到,自会有鬼差前来收取性命,我又为何关键他们?”
琴音轻响,似是被人挑起了一根弦。
“别,”我立即道,“你的东西我可不敢拿,免得一不谨慎就出了性命。再说,我如果拿走了你的琴,你可拿甚么弹曲?”
见我走来,他笑着起家相迎:“公主这几日在府中过得可还风俗?”
唔……难不成他还真的像沉新说的那样,被甚么人伤过心伤过情,以是才会晤不得别人好、要好人姻缘,才会一小我在东苑弹这首南生调?
因为是由北百姓谣改编而来的,宫羽中带上了江南特有的调子,显得非常淡雅,又因依托了女子相思之意,曲调委宛中又带着几分哀怨,士大夫弹奏此曲,我不奇特,可苏晋也弹这首曲子,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启事无他,只因在这紧急关头还能有这份闲情逸致操琴的也只要苏晋了,我当然不想轰动他。
不不不,这场面太惊悚了,必然是我想错了,想错了。
想到此,我便道:“看来我和你是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别了。”
我立在原地,看着苏晋缓缓在藤萝下轻抚着古琴,杏色的对襟长袍上绣着简练风雅的暗纹,手指轻按琴弦来回颠簸,俄然就产生了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忽感。
他如何老是想把那琴塞到我手中?莫非内里有甚么题目?那这把琴就更不能要了。
“公主当真不想要这一把芙蓉谣?此琴虽不是甚么上古神器,也不是甚么法器,但在古琴当中,却属魁首之流。自古瑶琴配才子,公主当真不要?”
心机既定,我理了下衣衿,将怀中药瓶尽数放入沉新给我的乾坤袋中,又将乾坤袋支出怀中以后,就抬脚迈进了东苑。
他道:“六合独大,人生百年,当四周统统人都离你仓促而去,只要你还逗留在原地时,孤寂便会如海潮普通囊括满身……此时,便唯有琴声能够稍作排解了。”
这调子我听着有些耳熟,又正巧放缓了步子,干脆就立足凝神听了一会儿,不过听了几弦,我就听出了这委宛淡雅的曲调恰是在江南传唱已久、至今非常流行的南生调。
“如此……”
红豆北国,相思小巧,这南生调本是一首在古时北国传唱的民谣,因朗朗上口、又依托了女子相思之情而在江南一带传播,后由洛朝的王、何二位乐者谱写成曲,收录在洛乐集合,更是一时名声大噪,至今也有很多文人雅士对此曲很有成就。
我正欲转成分开,他却道:“公主且慢。”
我看向他。
一贯心狠手辣冷血凉薄的苏晋竟然也被人伤过情?一想到他苦苦要求一陌生女子而不得的场面,我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想起之前和沉新翻箱倒柜时翻出来的那几大箱子衣物来,那些衣物款式古旧,不但有男人衣袍,更有很多精彩的女子长裙,莫非他真如沉新所说的那样,曾有过一段情缘?并且这情缘还产生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