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新听罢,并没有说甚么,只是低声叹了一句就这么抱着我不再说话,我不晓得他现在表情如何,但又怕他堕入母子相残的痛苦中,陷到那天的回想里去,遂道:“……爹爹晓得是她伤了我吗?”
“那苏晋呢?”我又道,“天帝既然都已经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难不成还持续让他这么清闲下去?”我想起在花神岛苏晋跟常清打的那一场,道,“常清神尊在追捕他妈?”
“听碧?”一声呼喊在我耳边响起,声音很轻,像是怕把我惊扰了一样,比起呼喊来更像喃喃自语,带着几分但愿我能够听到的期冀。
“不来找我?”
我心中一紧,随即便道:“她是我的姑姑,如何了吗?”
“好了,二弟,你温馨点。”大哥坐在桌边沉声道,“小妹才方才醒转,你别把她又闹得头疼了。”
沉新道:“当日最早发明苏晋不见踪迹的是洛玄,他不等我叫住就独自分开去追了,不过苏晋身法诡异,又事出俄然,他没有追上。厥后,我见那些被苏晋一股脑倾倒而出的怨气灵魂里有他和周言孩子的三魂七魄,就把那孩子的灵魂提了出来,凝成了一个婴孩模样,让洛玄带走了。”
“常清已经把十二令旗全都收回了,全部四神营上天上天地追捕苏晋,连魔界都切身去探过了,想来,苏晋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你――”我差点咬到舌头,“你不接这把剑,我们就得算这么清楚;接了,就不消算这么清楚了!”
“当然更不会是这个!”沉新戳了下我的额头,“你脑筋里都在想些甚么?”
“沧海?!”
我吓了一跳,仓猝道:“我的那半个龙元早已融会在沉新的灵魂里了,他如何能够取出来还给我呢?”
我咬紧了唇,依偎在他胸前,面前一阵雾气迷蒙:“你真傻,魂追再如何短长也不能置我于死地,只是发作起来有点痛罢了,可你如果被种下了魂追,那就不一样了,她想要你死……”
我和茵粟夙来反面,幽霖又与我割袍断义……如果二哥再添油加醋地把我们之间的事跟爹爹说了,爹爹觉得是她们俩做的也不是不成能。
我心下一惊。
“爹还没那么傻!”爹没好气道,“镇海之心已经被取出来了,现在在这把剑内里的是当年从沧海剑内里取出来的镇海剑魄,正巧剑心剑身的名字都是镇海,就持续叫它镇海剑好了。好了,你快把它拿去吧,可别再说你爹我尽想着坑人家的剑了!”
水流声。
我沉默了会儿,道:“或许他找到能够替代引魂灯的东西了,也或许,引魂灯对他已经没用了。”四万年,不管苏晋想做甚么都必定胜利了,他对引魂灯弃之不消,或许只是因为它已经没用了。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引魂灯,他却这么等闲地就丢弃了,是因为到手得太轻易吗?明显花谣都为此丢了性命……
“你被她伤得那么短长,当然要奉告,难不成还让她在伤了你后持续清闲?”他淡然道,“那女人看来是隐世清闲惯了,怕是忘了这三清神界有天规存在,她如此折磨你,天然要支出呼应的代价。”
“那我爹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如何样嘛?”我伸手摸了摸额头,有些委曲地撇了撇嘴。
是沉新将我救起后送回的龙宫?还是我又腾跃了时空,来到了不知哪一年的龙宫?
他当时本来就伤势未愈,又强行引了我的魂追畴昔,对于瑶台玄女时该有多么吃力?我真是该死,当日我如果机警一点,不理睬那女人,或者直接干脆一点,赖在思过阁不走人,或许就不会产生这类事了,现在好了,沉新身上被种下了魂追,不但是以受制于神女哨,还被苏晋操纵着摆了他一道,让他受了一遍钻心之苦,我如何就那么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