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如死普通的沉寂。
她面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刚毅与严肃,双手托着圣旨卷轴高举过甚,迟缓而又慎重地一字字道:“请陛下下旨。”
“阿凝?如何,不高兴了?”
“哦?此话怎讲?”
“是啊……是线,牵着它没法飞得更高,也掣肘着它的行动……”
“心?”凝木一愣,下认识地抚上胸口,垂了下头。“我本是死物蒙灵,只是个精怪罢了,又如何会故意?”
“好。”杨煜一甩衣袍下摆,干脆回过神来,直视着纪芷韫,怒极反笑。“你就说说,这一次有何不一样。”
“请恕臣妾无礼,陛下看中凝木女人,想来并不满是为了凝木女人吧?”
杨煜收起了手中的宣纸,懒惰地靠在案几边上,拿起桌上一杯酒,对着那照不进殿堂月光的冷月遥遥举了一杯。“意义就是――”他轻描淡写地一笑,抬头饮下杯中酒。
“请陛下下旨!”她头抵着冰冷硬邦邦的空中,凤冠的珠穗垂落下来晃闲逛荡,落到地上收回细碎的响声。
话音未落,她又昂首笑道:“不过我晓得国师为何把我送给阿煜,因为阿煜说了能给我一颗全新的心。固然我现在没有真正的心脏,但阿煜的心就是我的心,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凝木绞动手中罗帕,低头垂目不语。
“这个是……遗世独立,成仙而登仙!”
纪芷韫的声音还是一开端那样果断不移。“自凝木女人现世以来,海内旱涝不竭,天降红雨,饿殍遍野。军中军心涣散,各地藩王心生异心,朝野高低民气躁动。荒郊田野之地更是妖孽横生,国将不国!请陛下下旨,赐死凝木女人!”
“猖獗!”
“那……阿煜,你能奉告我,是谁跟你说过这番话的吗?”
烛火幽幽,凝木眼也不眨地盯着杨煜提到她跟前的宣纸,蹙紧了眉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畴昔。
“纪芷韫,你跟了我十五年,你莫非没有亲眼看着我打下江山,跟着我登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亲目睹证这繁华十年?!你说,我这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我为甚么要听信一个老疯子的话!你说啊!”
杨煜冷哼一声,拂袖便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