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天宫的菜色都很丰富精美,一道道我见过的没见过的菜如流水般源源不竭地呈上桌案,花花绿绿晶莹剔透的,光是看着就让我食指大动了。并且这些菜并非宰杀生灵后烧成的,乃是一些为了修功德的生灵们志愿献出了本身的,是以一点戾气也无,吃多了也不碍事,能够我可着劲地吃。
我小口小口地轻啜着碧落茶,听着耳边不时飘来的司命一大段一大段兴趣勃勃的废话和沉新有一搭没一搭的答复,一双眼无聊地在殿中扫来扫去。这喜宴说热烈也热烈,说无聊却也无聊,如果放在常日,我跟着大哥二哥他们过来,早就跟二哥一起喝酒划拳起来了,热烈又乐呵,只是明天我身边的人换成了沉新,他就没有我二哥那么好玩了,不但不跟我搭话闲谈,先前还拘着不让我喝茶,真是绝望。
司命就对劲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因为――”
我说着就想回身埋头吃菜喝茶,沉新却在这时拍了鼓掌,将那一桌子人的重视力都引了过来。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再如何说我们还在人家宫里呢,如果让他一个活力让人丢我们出去,那我……我估计会在一天以内成为三清笑柄,然后被娘亲狠狠罚一顿,再扔在宫中禁足上几十几百年地了事吧。
他不是说了放心的吗!就是这么让我放心的?!
……算了算了,归正都已颠末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放心吃我的菜吧。
我赶紧低咳一声,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
沉新笑道:“题目倒算不上,不过是个酒令罢了。大师不过玩乐玩乐,也不需求出得太难,那就以沉夜月华雪为题吧。听碧接。”
我气得直顿脚,一拍桌子就想找他算账,却反被他一指导住了额头,把我凑畴昔的头推了返来,看着我当真地笑道:“放心,这些行酒令只是说着玩玩的,只要朗朗上口就行,就算韵脚不对,也没人会说你,不过是罚你一杯酒罢了。你老这么推委,今后可如何办?凡事总要先跨出第一步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司命则是在一怔以后才反应过来,他张口正要说些甚么,前面就有人笑着唤了他一声:“司命,有急事,还不快速速转头。”
“铜雀台上枯绿逢春凤化归!”
司命听了,就耐人寻味地笑了笑。
沉新就微微扬了扬眉:“我欢畅,如何的?”
这么几轮下来,我是已经文墨尽枯了,他们却一个比一个要兴趣高涨,当问露和流初两小我过来时,酒令已近被沉新和方才阿谁建议人对成了长诗,一句接着一句,对得我头都要晕了。
流初和问露来到殿上不过坐了半晌,待开了宴以后就又分开了,大礼既行,六合已拜,他们想是回寝宫中换喜服去了。天宫遵循古礼行事,流初是天帝次子,那该当需求和问露换十二套喜服,我一想就感觉累得慌,看来这结婚还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办的。
“多年不见,天宫二殿下还是一如当年啊,是不是我当日下的手太轻了,没让你记清楚礼节二字是如何写的?”
接下来就轮到我出题了,让我行令比让我接酒令还要难,的确是要了我的命了。幸亏沉新另有点知己,偷偷蘸着茶水在桌上给我写了炊火两个字,才让酒令不至于在我这断了。
席上就堕入一片沉寂,司命一脸又来了的神采,问露看着则有些难堪,我有点不知所措,正想着要不要说点甚么来减缓减缓氛围时,沉新在一旁缓缓笑了。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三清为何总说流初神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他好歹是今晚筵席上的新郎官,倒是一言不发地闷头喝了酒,期间不时瞟一眼问露,对于其别人热忱的庆祝恭喜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反倒是问露,在看到我们这边这么热烈后讶然笑了一声,很有兴趣地问道:“这是在行酒令呢?都几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