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门一开,万千鬼哭狼嚎之声就随之劈面袭了过来,端的是刺耳凄厉,关头是这声音还如波浪普通伸展不断,听得我耳膜一阵发痛,就像有人在我耳边打鼓一样。
想到此,我嘴角一抽,正想着如何圆话,沉新就上前一步,挡在了我身前:“她和我一道过来,也是为了流初神君一事。酆都忘川看管峻厉,要登上此岸则需鬼君令牌,不知鬼君大人可否为我三人带路?”
“沉新神君?”那七域清鬼仿佛识得沉新,见到沉新先是一愣,而后神采一凛,“神君也是为了天宫二殿下一事前来?”
“这倒不消。”沉新忙上前一步,伸手禁止,“我们此行不过是想去三生石上一观当年势实,用不着劳烦帝君。”
酆都不比阎罗殿,多是凡人刻苦报果之地,与枉死城有几分相像,却要比之更宏伟,也更加阴冷,只是稍稍靠近城门,我就感到了自脚下伸展起的阵阵寒气,一向从脚踝攀爬到了腿腹处,我打了个寒噤,赶紧捻了诀设了个樊篱在身上,来避开这些无孔不入的寒气。
“鄙人神霄殿司命府司命,”司命对着那七域清鬼做了一揖,“本日来,乃是为了家兄当年循环一事。”
天宫,神霄殿,北天门,九重天,人间,酆都。
清鬼在火线带路,司命紧随厥后,我的脚步有些迟缓,落在他们两个前面,耳边的凄厉哀嚎之声连绵不断,也不知是这酆都的寒气所带还是这声音的原因,我只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面前竟有些发昏。
我这八百年都过得好好的,乃至在深渊那么险恶的处所都没有事,没想到竟然在这酆都被寒气引发了不适,想来是因为这里的寒气与我身上的水灵珠相合,阴上加阴,我又从昆仑虚分开了几百年,没有清气固本培元,龙元有些不稳,才导致了我一时胸闷。
我体内的龙元,只要一半。
“如何了?身材难受?”沉新陪着我走在前面,见我蹙着眉头,低声问道,“但是之前在深渊受的伤还没好?”
我蹙着眉,运起法力将那股不适逼下,摇了点头:“那点伤早就好了,我――我身材有些虚,能够是俄然接受了这里的寒气,一时……有些受不住。”
司命一笑,也不答复,双手背后地带着我们走向酆都大门,离得近了,守在城门口的十二清鬼君就一字排了开来,手中各拿着一柄夜叉戟对准了我们,此中有一清鬼腰间配着七域令牌,上前一步,对我们喝道:“来者何人,来我酆都有何要事?”
我点了点头。“……嗯。”
酆都大门隐于极北之北,长年寒气环绕,我虽曾去地府的循环司和转轮殿转悠过几圈,却从未曾来过这极北之地的酆都,此次前来,不免有些猎奇,兼之这酆京都前五色霞烟四起,在森森鬼气的烘托之下美得妖艳诡异,更加叹为观止了。
“当年令兄十世循环已是功德美满,本日更是令兄大喜之日,神君此来,莫非是这其间有甚么不对?”那清鬼道,“若如此,小臣马上便去禀报帝君。”
“你、你管这么多干甚么,归正我就是体虚那么一小会儿,现在已经好了。”我被他问得有些心虚起来,随口对付了两句就往前快走了几步,被他一把拉住。
当然,我的龙元寻回大计没有任何结果,幸亏我当时候还在昆仑虚学艺,昆仑虚清气浩大,很有固本培元之效,又一不谨慎让徒弟晓得了这事,徒弟固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标,但也给我熬了很多丹药,每隔十年用一颗,只要好好炼化,再加上昆仑虚的清气,倒也没甚么大碍。厥后我找了几十年没找着,又仗着有丹药和水灵珠傍身,干脆就不找了,归正徒弟也说了,统统顺其天然最好,指不定哪天我一觉睡醒了,那半个龙元就又回到我身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