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玉无法的摇了点头,说:“和我家二郎在一座山上关了八年,小猫小狗都生窝崽了,他们倒好……”

宋远玉用手扒开挡住路的竹子,决计假装腻烦的模样挥了挥袖子,说:“碍事费事的很,跟主子一本性子。”

陆知风考虑了一会儿说话,道:“敬王大婚那晚,可有人来过这儿?”

“不要胡说,”陆之竹道,“豪杰会期近,都城是去安然镇必经之地,怎的就赖在我头上了?”

“那是多年前的事,”陆之竹淡淡的看了一眼宋远玉,神采非常淡然,“我都快记不清了。”

宋远玉就喜好看之竹公子编瞎话的模样,冠冕堂皇,一身正气。但如果晓得真相的人,再来看他一番君子气,就非常风趣了。

“我不过是个江湖散人。”喧闹的夜,竹林深处的埋没,在两人冗长的沉默中,一条本来被重重迷雾粉饰的鸿沟如断崖般呈现在两人之间。饶是曾经少年,高山流水的情义也被运气的风吹散了。陆之竹一向在避,宋远玉一向在假装不知情,可迟早都要面对的是――物是人非,一片狼籍。

“这么晚了,女侠你要去哪?”陆知风答复:“前几天朝无辜的人发了脾气,现在去跟那不幸的人卖个乖,你先睡吧。”

宋远玉回身拜别,走下台阶,最后道:“之竹,我不晓得烨阳一战你经历了甚么,也不晓得这么些年你过得如何的糊口,因为你从未曾奉告过我,而我从未窜改,以是事到现在……这些,都是你的错误。”

话罢,宋远玉一挥长袖,决然干脆的分开。

“之竹公子常常回京也就留了两三天,可这回足足龟缩在家半月不足,连找我下棋解闷都不敢出府,”宋远玉慢条斯理的分解,“还要借江湖权势帮着掩人耳目,您是在躲哪路煞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字压在地上仿佛都能留下一个个的坑,可这些话是没法打动陆之竹半分的。

宋远玉从袖中拿出一支玉梅,扔到了石桌上收回“哐当”声响,道:“吾为凡人,生为尘事,恐怕至死都懂不了之竹公子所说的局势、运气!”

“但有一处,天差地别。”宋远玉说。

“不普通啊,不普通,之竹公子的确不普通,”宋远玉苦笑着摇点头,“为了袒护行迹,不吝以大昭为代价。”陆之竹晓得解释天然惨白有力,只得保持沉默。

陆之竹手中玉棋子扔到棋盘上,道:“就不该交友你这般聪明人,累。”被奖饰完“聪明人”的宋远玉笑够了,抬眼看陆之竹的眼神闪过一丝凉意,作出轻松的姿势,道:“克日江陵主与世长辞,少主北上已到了我大昭境内,你如何看?”

陆之竹只是悄悄的“嗯”了一声。宋远玉伸手探了探那青色灯火,说:“知风那丫头性子与你少年时极像,又是你抱来的女人,我不止一次思疑她是你的女儿。”

明显被晾在一边苦等的陆之竹反倒被抱怨了,回嘴道:“不及你半分。”

宋远玉说的是来陪陆之竹下棋话旧,实际上有几件颇感兴趣的事想问,迟疑的不知如何开口,陆之竹先说了:“知风还是对敬王有情,无可何如。”

宋远玉再也装不出风轻云淡,几步走到陆之竹面前,手“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棋盘上,木棋盘上的玉石棋子被震惊的颤巍摇摆,宋远玉道:“你莫非不晓得天蜀少主是被赵良等佞臣贼子挟制,不晓得天蜀政变?!”

碧落远在京师千里以外,原定十一月到达和敬王结婚,现在硬是提早了四个月!一旦碧落与敬王缔盟,南北边防几近就攥在了敬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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