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如何了?”
秦凤仪赶紧道,“那里是你没知己,做得对!”又说琼花,“这些事,竟没听你提过。你要遇着难处,尽管与我说。”
“我家还不及秀儿她家呢。她家好歹没把她卖了。”琼花道,“像我家,既卖了银子,还来寻我做甚?初时我还觉得他们是想赎我出去,不想倒是探听着我们府上月钱多,我做小丫头子的时候,他们也不来,还是探听着我出息了,到少爷身边奉侍,他们便上门儿,与我哭诉家里如何艰巨,话里话外不过打我月钱的主张。”
秦凤仪不过是跟着他爹往铺子里转转,见一见掌柜,听他爹说一说账目上的事儿。秦凤仪虽则是半点儿听不懂,幸亏,他那一“梦”以后,发愤做个好人,且,或者“梦境”过分逼真,秦凤仪本人较先前也慎重很多,便是听不懂账上的事,也晓得装个当真模样听着。再兼他生得好,这一点儿真是占尽了便宜。纵他只是装个样,毕竟年纪小,不过十六岁,掌柜伴计的一看,暗里都说,“瞧着大少爷跟换了小我似的,当真是长进了。”
“可不是么。”
秦老爷颌首,对儿子的观点大为窜改。
就秦家这盐业买卖,向来不愁销路。
“唉哟,我的大少爷,您如何倒胡涂了?”揽月亲身给大少爷捧了茶奉上,道,“咱家是多么样人家,多么样的气度,大少爷您又是多么样的品德,不是小的这话浮滑,这扬州城的女娘们,等着给大少爷做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就小秀儿,上辈子烧了高香,入了大少爷您的眼,这是她的福。那李家,大少爷您看上他家闺女做小,他家能不乐意?”
“天然是算了。”秦凤仪一脸坦白。
秦凤仪就不明白了,“不一向是你送么?”
秦太太不欲我谈李家事,笑道,“我儿,过来娘身边儿坐,一来一回的骑马,累不累?这返来,也没歇会儿,先吃茶歇一歇。”
秦凤仪与揽月道,“你接着说,合着李菜头这过来,还是想叫小秀儿给我做小?”
“成。”秦凤仪道,“我筹算好了,今后要做个好人,更得做个孝子,娘,今后你出门就叫我,我骑马给您保护,这叫人瞧见,也显着威风不是!”逗得秦太太笑个不断,秦老爷哼一声,“唉哟,你现在才要做个好人、做个孝子,合着,之前没这么筹算过?”
“少爷,这得看如何说?”揽月道,“就小秀儿定的那家婚事,不过是个平凡人家,便是嫁了,聘金不过三五两,今后也不过是些服侍公婆服侍男人的穷日子。可要到咱家,我们老爷太太都是刻薄人,大少爷您又疼她。不要说咱家的姨娘,就是咱家的丫头,常日里吃喝穿戴,哪样不比乡间丫头强?”
秦凤仪不晓得别人如何群情他,他头一天跟他爹出门,很有些新奇感,觉着做买卖倒也不是很累人的活计。
实在,要说别个买卖,还讲究个做买卖的手腕。偏生这盐商是个例外,盐课自来是归于朝廷的,这各大盐商是从朝廷那边得了盐引,如此,方能运营盐业买卖。
秦凤仪问,“琼花姐,你家也跟小秀儿她家似的么?”
秦老爷点点头,“那便罢了。”
揽月挤挤眼,“大少爷,您这就不晓得了,小秀儿是不大乐意,那是傻。可李菜头乐意啊,不然,那天我们能那么顺利的把小秀儿弄咱家来?李家心知肚明,不然,这么大闺女丢了,他家能不找?”
琼花笑,“眼下跟着少爷,吃穿不愁的,那里另有甚么难处。”要不是她家少爷俄然开窍变成个好人,琼花估计也不会多嘴说自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