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将领劝他自主,真的自主,又如何样呢?自主为帝这类话,曾国藩已经是四次听到了。第一次出自王闿运之口,他为之心跳血涌。第二次是彭胡左等人的劝说摸索,他置之不睬。第三次是王闿运为肃别扭说客,他视之为傲慢。第四次是王韬的无知妄言,他不客气地加以怒斥。这一次,机会成熟了吗?曾国藩嘴角边暴露一丝浅笑。
慈禧道:“浙江不是有左宗棠的楚军吗?他的淮军去凑甚么热烈,再说了,余下的长毛用不了三五个月便可剿除,曾纪泽囤积这么多弹药他是何企图,他这是要筹办对于谁啊?”
自从曾纪泽北上勤王以后,慈禧就在密切存眷曾纪泽的行动。恭亲王对于圣母皇太后的突发牢骚并非全然不知,究竟上,他作为当朝议政王,这此事情,他本就应当更加存眷。只是一向以来,他都对曾国藩非常的信赖,特别是辛酉政变之时,与肃顺干系密切地曾国藩果断站在了他们这边,未曾借机邀功请赏,反倒是更加专注于剿除长毛,这让方才登上政坛顶峰的恭亲王乃至欣喜。
曾国藩感觉有需求跟曾国荃悄悄警钟,因而修家书一封,叫来王荆七,命他将此书送给九帅:“现在今后,当与弟谋长保家属不衰之方。现遣荆七送来《范泰传》一篇,愿弟熟读沉思之。古来成大功大名者,除千载一郭汾阳外,恒有多少风波,多少难难,谈何轻易!愿与吾弟兢兢业业,各怀临深履薄之惧,以冀免干大戾。”
恭亲王说:“据他说是为了剿除长毛,江苏境内长毛已平,但是浙江境内另有长毛。”
两宫太后这才放心,议完了对曾国藩等人的封赏,恭亲王拜退,慈安和慈禧各自回了东西两宫。
朝廷对于长毛起事,吏治无能,民生凋敝,洋人凌辱,都是软弱无能、束手无策,唯独对汉人的防备,特别是对握有重兵的汉人的防备,倒是老谋深。眼下固然湘军兵力在苏、浙、赣、皖南等处占着绝对上风,但官文、冯子材、都兴阿等环伺四周,特别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虎视眈眈。统统这统统,仿佛早就为着防备湘军而摆设的,只等湘军一有背叛端倪,便会四周包抄。另有左宗棠、沈葆桢,位列督抚,军功赫赫,对曾国藩的不满情感早已透露,而朝廷极力皋牢,成心扩大内部裂缝,从而达到分化的目标。即便幸运黄袍在身上穿稳了,他还要想着心高气傲、倔强乖戾的九弟,斧声烛影,千古之谜,老九不就是赵光义吗?
慈禧向慈安道:“姐姐,你觉着该如何赏他们呢?”
慈禧一哼,道:“就算他是个忠臣,如果给他封个王,那些八旗贵戚们能服吗?”
“清廷如果不封王,我该如何办?另有别的能够么?”曾国藩略为定了定神,燃起一枝安魂香,盘腿坐在床上,将统统细细地深深地思虑,他想起一小我——赵匡胤。现在,他的处境跟陈桥兵变时差未几,领兵在外,皇上年幼,他功高震主啊。
恭亲王一下子明白了慈禧太后的意义,暗自佩服她的手腕,他还没有说话,慈禧又发话了,道:“这曾国藩封不封王临时不说,他的儿子曾纪泽也不让人费心啊,哀家虽久居这深宫当中,可也听到了外边很多事。曾纪泽在江苏上任以来,办厂子,建军事书院,买兵舰,买枪炮,银子花得是一点都不心疼。可比来他竟然拿上海的地盘做抵押跟洋人告贷,多量多量向洋人买弹药,充足他淮军用上两三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