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了楼似玉，没人能瞥见，而楼似玉就算瞥见了，也只能低头装瞎。
并且，它很贵，十两银子一根，不还价。
楼似玉屏住呼吸，神采严厉极了，待瞥见那香再也冒不出烟来，才松一口气，收回了帐本。
……
青蓝色的烟重新环绕在大堂，不一会儿就颠末窗户和楼梯，伸展去后院和二楼。
“……没。”深吸一口气，楼似玉仰脸拉开嘴角，“对劲，这能有甚么不对劲的？大人肯屈尊到临，我掌灯堆栈自是万分幸运。小二，快去清算客房。”
“谁的钱里没心血啊？这么多年我指着你送货，就是因为便宜，你如果坐地起价，那我立马去找蔡大婶，从她那儿买。”
楼似玉对付地笑着，心想此人还用别人担忧呢？他不去让别人有差池都算好的了。
有钱真是好啊，楼似玉想，这么点妖气也值得他花十两银子。
轻舒一口气，楼似玉放了帘子跨过门槛。
“掌柜的技艺敏捷，真不愧是狼爪下逃生之人。”他轻扣桌弦，皮笑肉不笑地夸她。
“掌柜的，我们这赚的都是心血钱。”
刚燃起的香，被账册的油皮封面压灭，收回“嗞”的一声响，烟雾霎浓，很快却又消逝了个洁净。
“大人，齐仵作那边有停顿了。”
“大人。”霍良有些不放心，“您若住在此处，那是否要多调派些差人？”
“狐狸？”宋洵更是点头，“若那掌柜的是狐狸，那里敢站离大人那么近？”
听前半句，楼似玉跟着点头，感觉此人做事尚算谨慎。可听着后半句，她没忍住跳了出来：“大人，仵作都说这儿不是案发地了，怎的还要封闭？”
楼似玉咬着牙笑：“哪儿敢啊？大人说封，那就封吧，就是不幸了我这堆栈里的伴计，下个月不晓得能不能吃饱饭。”
房门关上，宋洵嫌弃地推开了窗扇，正都雅见后院小门处，楼掌柜正打着扇子跟送菜来的人还价还价。
“是吗。”他点头，将香重新递给宋洵，眼睛倒是盯着楼似玉，一半切磋，一半思疑。
这类味道她爱极也恨极，曾在前调里获得过安稳一觉，也曾在余香里经历过肝肠寸断。现在再闻着，只感觉堵塞。
修为还是不低啊，却在那儿跟她说甚么不信怪力乱神。
他这么说，霍良却不敢当真啊，跟着往外走，却悄悄拉了拉楼似玉的袖子：“掌柜的，你可很多费点心。大人真在这里住下，如果有甚么差池，那可就费事了。”
“是。”
宋立言的直觉奉告他，这位掌柜的有题目，并且题目很大。
“大人思疑她是妖？”宋洵感觉不成能，“夺神香已经点过了，她如果妖，早该暴露本相。”
如果说这话的是个浅显的县令，那她必定当场给人叩首施礼，欢天喜地驱逐大人入住，趁便再把那收起来的红幡子堂堂正正地挂在门口。
楼似玉的盗汗当即就下来了，抱着帐本挡在身前，诡计解释：“这香味儿太大了，怕是闻着伤身子，我那儿有轻些的檀香，这就拿来给大人点上？”
收回神思，宋立言立即带着世人去今后院。
但是眼下，她笑不出来，也不能哭，整小我傻愣愣地站在他跟前，拳头微紧。
夺神香的烟雾消逝殆尽，堆栈各处重新变得清楚，仿佛洁净了很多。宋立言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就见头一间房门口非常随便地挂着个“天字一号”的牌子，排闼出来，灰尘劈面。
宋洵站在宋立言身后，眉头拧得死紧：“大人，您肯定要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