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良眼神庞大:“大人,您不是说不必操心楼掌柜的存亡?卑职也就没让人找了,只去掌灯堆栈看过两眼,她还没归去。”
秦小刀想伸手去拿柜子里的白布,可指尖实在抖得短长,半晌也没能拿下来。林梨花看得焦急,将自家主子往中间软榻上一放,伸手就去帮他:“秦掌柜你把话说清楚啊,孽镜怨气是如何回事?我家主子要不要紧?”
“是。”
宋立言惊诧,眸子子呆滞地转了转,缓缓将人松开。他想了想昨晚撞见的场景:血腥味实足的厨房,狐狸嘴角边的血,角落里的尸身,以及她心虚的眼神――如何看都像是杀人过后被他当场撞破。
孽镜者,昭生前瞒天过海之罪也,故意不平或不肯认罚者,则生怨。普通而言,一人或一妖身后的孽镜怨气都不太悄悄一缕,色彩虽近墨却不浓烈。但楼似玉身上的孽镜怨气,倒是黑得发亮。
罗安河从外头返来的时候,全部官邸都没亮灯,他一起带风地跨进宋立言的屋子,张口便骂:“那么大的九尾狐妖,在你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你竟还缩在房间里不出去找?”
但是,齐岷竟然说她没吃人肉?
出了性命的官邸厨房已经被围了起来,氛围里血腥极重,路过的小厮都避之不及。
杀报酬罪,一尸两命则是罪孽深重,不管他如何给她找说辞都不成能摆脱得了,他那一剑竟然还给她留了余地,实在是不该该。
她是真的馋了,以是本身去厨房找鸡肉吃,没人给她炖,她就吃生的,只是如许罢了?
齐岷大气不敢出,也不敢看他,就低头玩弄本身的手套。风从外头卷出去,带走几缕血腥。
齐岷感觉宋立言很奇特,眼下神采丢脸不说,整小我还摇摇欲坠,他想伸手扶他一把,却又被他身上那有些暴躁的气味给吓住了。踌躇半晌,齐岷低声答:“就爪印而言,不像狐妖所为。四爪尖而细,掌印小而薄,更像是鼠妖或者是别的身形小巧的妖怪。”
“不过,厨房里的狐爪印,跟死者的伤口对不上。”齐岷迷惑隧道,“厨房的另一侧另有半只死了的鸡,应当是那狐妖吃的。我没想明白,这狐妖放着人肉不吃,如何去吃鸡了?”
如许的怨气本是妖怪上好的养料,可对于心正之妖而言,则会蒙蔽心智,乃至催生心魔。
林梨花瞪大了眼:“不记得你也就罢了,怎生连我也不记得?”
“没……”秦小刀定了定神,将白布展开,一圈一圈地绕上楼似玉的手,“这怨气不好对于,它缠上你主子,虽不至于出大事,但仿佛让她健忘了一些事,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林梨花气得直挠地,“主子那么喜好他,他如何舍得伤主子的?”
“獬豸剑伤的,难以愈合。”
“没睡好。”宋立言摆手,“验尸成果如何?”
他嗓音格外沙哑,像是染了风寒,吓得霍良没顾得上说别的,先道:“您加件衣裳吧。”
“许是出了甚么不测。”侧头看向窗外,有好几队衙差举着火把在街上来回,秦小刀微哂,将楼似玉抱去二楼的阁楼上藏好,再将她泄出来的妖气都收敛洁净。
齐岷被他吓了一跳,怔愣地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我说那狐狸没吃人,吃鸡去了,不然厨房里的狐爪印上的血就该是人血而不是鸡血。”
天蒙蒙亮的时候,霍良跨进歇目阁里,看了看主位上撑着眉骨坐着的人,摸索地开口:“大人?”
宋立言沉默,他晓得这浮玉县楼似玉比他更熟谙,想躲起来不是难事,但她受了伤,又不记得很多事,能跑去那里?万一被甚么邪祟抓着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