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张口结舌,一时都有些结巴:“大…大师,俺老鹿哪会佛法?”
再被他一喝,琅琅又照实答:“俺肚子饿,又听得小妖们说,人肉鲜美,就未忍住嘴馋!”
一笑过后,胖和尚又对陆宝道:“狼妖极刑可免,和尚拘他到寺里听经去,你何时救得千人活命,再来领他!”
和尚说得细心,传闻那位相称于妖祖的怪类是风怪根脚,鹿妖顿时熄了西行直入大漠的心机,又猎奇着多嘴问:“大师久在此地,可知那位飞天大圣根脚?”
妖怪性子粗暴,很少有落泪时,琅琅本日却挤出几滴眼泪,给鹿妖叩首,又给和尚叩首。
胖和尚笑眯眯隧道:“先前你说了很多,不就是佛法?为充饥求活而杀生,非为罪也!心有统统法,统统法是心,有法没法,只在你一念间。”
这般已是最好成果,陆宝点头同意,不想妙德又道:“既是你家小妖,他吃人,你也有教诲不力之责!你自家已剃了和尚头,又撞到和尚,可见与佛有些缘法,便罚你向众妖传佛法十年,来领狼妖时,和尚要以不妄言咒问的,若未传足,也领不走他去!”
得性命无忧,碧眼想着之前这狼妖批示着,一同捕杀了好些野小妖吃,又转念起他的好来,见和尚脾气甚好,也开口问:“大师,老爷以外,俺们救的人,可计入千人数么?”
碧眼瞟还他一眼,抿抿嘴没再吭声。
这下,陆宝再辩无所辩。
见妙德和尚虽不说话,却在细心聆听,陆宝又道:“大师斩杀苍鹭王,教诲百姓改水洼为良田,为此而丧生之生灵无数,只因那凡民要求活,就不是罪恶,俺想来,既是如此,人食兽,妖食兽,妖食人,若为饥饿充饥伤命,当都不算罪才是!”
陆宝笑道:“可见出门的好处,不但得了进级眉目,灵怪境地也得晓得了,以天下之大,岂只要这位大师晓事,俺们再上路罢!”
说完,再冲琅琅喝道:“狼妖,你吃人是为腹中饥饿么?”
妖在屋檐下,陆宝只好点头,和尚又念叨:“日月光辉,从不以六族之别公允半分,说得甚好!嗡、日罗、驮都、撼!”
五步等看向鹿妖,等他答话。
被他这一指,琅琅便身不由己,飞到胖和尚身前,妙德和尚拎上狼妖脖颈,收起直刀,就冲天而去。
听他说到这里,妙德和尚才嘲笑道:“老头出外放牛,人、牛俱在场,若只为充饥,为何不吃那牛,只吃了人?”
狼妖落空自在,却能保住性命,得此成果已是最好,陆宝暗自光荣着,对小山精道:“妙德大师不肯说,今后渐渐再寻晓事的问就是!”
陆宝点头受教,学那被琅琅吃了的老头,双手合十,谢道:“得遇大师,真是俺等小妖怪的福分!”
身具民气,本日却为吃人的妖怪摆脱,陆宝心中本不是个滋味,不想倒收得元香这野小妖的心,他苦笑道:“你几个晋妖丁都已不远,恐不久就要叫俺哥哥哩,何必说这些虚的!”
对这高深莫测的胖和尚,陆宝不敢扯谎,照实道:“俺们本是灵桃峰周边讨糊口的,只那边实是凶恶,不是久居之地,才想逃到圣猿山去!”
最后几个字是唱喝而出,随他喝声,胖和尚满身都有淡淡黄光在出现。
妙德皱起眉,倒不是活力,而是沉吟着道:“你要与和尚辨众生同视么?以佛性论,当视众生无有不同,只是和尚此身是人,参禅千百年,尚可贵成佛,便藏私心,偏着人族也是该当!”
碧眼、狗宝、老瘟也连劝带骂好一歇,才止住小山精跑转头路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