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一来,皇族内哄就真的只是皇族后辈的口斗之争了。
论治国,天诰天子管理下的大吴不如先皇活着时的富强;论名誉,废太子孙源的仁厚之名又难以超出。恰好近几年大吴除了定南公驻守的南面一片安好,其他的邻国却没个消停,弄得边关战乱不止。再加上天然灾害、战乱征赋等等,百姓本就很有牢骚,“弑亲”这条实打实的罪行,可不是在百姓眼里便被无穷放大了?就连贩子中也常能听到“把兄长都杀了的人,心中哪来慈悲”的暗讽。
“瑕不掩玉,皇女便是皇女,再如何粉饰也躲不开世人的眼睛。若想她安稳,就得想个别例让她以真正的身份好好活着。”凝重在庄倚辰的脸上满盈而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打起来,皇女如何安身,又如何脱颖而出谋取助力?”
别看大吴乱现纷呈,明面上却维系着温暖的假象。南边虽不听皇令,镇守南境的定南公却没公开谋反,还忙着追击夷匪;至于南边的王爷们,反皇谈吐是公开诏告了天下,可他们从未出过南境。在定南公的镇守下召兵买马,又没个天子在上面指手划脚,岂不比带兵攻到都城更安闲?更何况,还能时不时发些硌应天子的传单。
以庄澄的目光来看,皇家岂止光是内哄。
“天子还在金鸾殿上坐着,王爷们还在各家诚恳待着没动。内哄?不过是皇家后辈斗口嘴罢了。”
南境哑忍不发,非南境的王爷天然不会蠢到擅动。趁着天子要保存兵力应对南境,又要兼顾边关无瑕顾及其他的时候,暗里招兵以壮权势是个不错的体例。而天诰天子亦不是笨拙之辈,能谋反夺位的他虽拿不出各王招募私兵的实罪,却把各王或其后代困在了都城当中,以做人质。
庄澄脸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庄倚辰说得倒也没错。
非南境的王爷们偷偷征集私兵,这意味着甚么?就算没有谋反之意,也会凝集谋反之力。未脱手,或许只是时势未明,不知该向那边压宝罢了。在庄澄看来,王爷们开端征收私兵,便是皇家内哄了。
那里是送信,明显是去给郭家人相看!
南境这是摆了然想分邦而治,多数不会主动发战。他们有镇南公,又在本地运营了好几代,有让天子让步的本钱。最首要的是,南境王爷们都是建国太祖的兄弟,颠末几代的繁衍,离皇位越来越远,怕是早已失了介入皇位的心机。
远在陇西的庄氏大院里,庄老太爷庄倚辰也对庄澄说了一样的话。
庄澄像炸了毛猫的普通跳了起来:“我不要订婚!”
“当然是安安稳稳。”庄澄更觉奇特,却又仿佛抓到了甚么。他惊声问:“祖父的意义是,她便是皇女,便只能以皇女的身份才气获得安稳?”
“妻都没娶就想外宅的事了?可七小子别忘了,孙琼琚不是真正的庄硕。若别人因着你的原故发明了孙琼琚,你拿甚么保她?”扬手表示庄澄噤声,庄老太爷细细道来:“人间的事,只要有了,迟早会本相明白。孙琼琚是太子孙源独一存世的女儿,便是最有资格登上皇位的人。不但天子容不下她,任何对皇位有念想的人都容不下她。你想让她安安稳稳,还是想看着她整天提心吊胆,恐怕被人晓得出身?”
“弑亲”这类罪名在皇族当中屡见不鲜。远至汉朝,近至上一朝代,都不缺弑子弑兄弟的天子。上一朝代,更是出了一个被史乘盛赞,却踩着兄长尸首即位的太宗天子。可当明天子与上一朝的太宗天子不一样。目前坐在金鸾殿上,以年号为名的“天诰”天子治国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