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感喟道:“李公子你是好人,不过我们都是些老把式,没人奇怪看,如果你要辞退我们,也无话可说。”
李伯言一巴掌拍在段景脑门上,“另有谁?仇巾眉啊。”
方桐踌躇不决,皱着眉将跪倒的秦伯扶起来,说道:“秦伯,你这是在逼我啊!”
方桐叉手长拜,久久不起。
“好。”
这些本来止住哭声的人,又抹起眼泪了。
方桐咬着牙,“卖!左券我拟好了,请公子过目。”
李伯言朝楼上望了望,低声道:“瓦舍的事情,千万别让她晓得。”
“店主啊……我是为了这个吗?诶!”
攒花棚,也就是李伯言昨夜看中的阿谁瓦舍。背面的戏房外,喧华声响成了一片。
方桐抬起家子,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虽挂着泪,还是满脸的忧色,道:“当初从老父手中接过瓦子,便是不得已之举,现在我也要去科试了,诸位,后会有期!”
“那现在是甚么时令?蚕都还睡着呢,那里来的丝给你织?”李伯言喝着粥,“要搞垮唐家的绸缎买卖,等开了春,还是来得及。”
但是,仇巾眉信吗?当然不信。
方桐抹了眼泪,便进屋去清算东西了。
“店主,别这么说……”
……
老头儿点头苦叹道:“我如何不知?你要去考功名,你固然去,这瓦子,我给你守着。但是你要卖了,我果断不承诺。到时候万一考不上,你连退路都没有了。”
“完了,完了。”跪在地上的秦伯仿佛被抽干了力量普通,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店主都这么断交,他还能如何挽留?
方桐拍了拍秦伯的手背,说道:“不管如何,您都拿着。你们后边的人,每人去那边支一贯钱,是我方或人没能带好大伙儿,这两年让大伙儿跟着我刻苦了,方或人再次给诸位赔不是了!”
一群人面如死灰地哭着,李伯言倒是被这主仆间密意厚谊的场面搞得莫名其妙。这是咋的了?
李伯言斜嘴一笑,“就让她觉着欠着我,也挺好。”
“是啊。”边上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蹲在方桐边上,“我们瓦子虽说买卖不景气,但是熬过这些时候,那些老主顾工具棚的新奇感没了,又会回到我们这儿来,咬咬牙,熬畴昔。”
两人签书画押,大局已定。
“店主,用喊仇女人下来用膳?”段景瞅了一眼二楼,小声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