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你们跑不过战马!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个疤!老子顶在最前面,老子第一个去死!”薛宝义接连砍死了七名喽啰,终究落空了持续朝自家弟兄头上挥刀的勇气。蓦地转过身,都下砍豁了的钢刀,从血泊中抄起一条长矛,大步迎向敌军。
“啊——!”
羽箭还是在半空中飞落,敌军还是冒着血光持续向前。二十步,十九步,十八步,十七步、十六步,俄然,薛宝义瞥见劈面冲过来的马队们,从盾牌后扬起一只手,“呜——”一片金属的光芒带着风声,从半空中直扑而下。
“老9、老幺,你俩各自带二百人,后退二十步督战。有谁敢逃脱者,不管官职大小,全给老子直接宰了!”
他们就像一块冻了数万年的寒冰,沿着河岸,压过来,压过来,压过来,压得地动山摇,压得河里的鱼群,不断地窜出水面。压得喽啰们两股战战,腿脚发软,身材颤抖得仿佛秋风里的高粱。
“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长枪兵以河面为起点,在“天义节度使”的认旗火线十多步远的位置,排成奥妙麻麻的五排。整齐不齐的枪纂斜戳在地上,锈迹斑斑的枪锋朝正火线一人半高的位置斜指。如林的枪杆上面,则是一张张已经变了形的面孔。
“啊——!”有持枪的喽啰被越来越近马蹄声和劈面压过来的枪林吓得魂飞魄散,惨叫着跳出步队,撒腿向后逃命。五当家彭莲峰立即手起刀落,将此人劈成两半儿。随即扬起尽是鲜血的脑袋,大声吼怒:“把枪握紧,握紧,枪锋朝前,朝前!马不敢本身往枪尖上壮,信赖老子,马不敢本身撞枪尖!”
关头时候,“天义兵”的其他几位当家人也全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一个个挥动着钢刀,在冰面上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不断地将吓傻了的喽啰们,朝岸上逼。凡是有敢持续站在原地发楞者,只要被他们瞥见,当头就是一刀。
“卑鄙——!”薛宝义大呼着,踉踉跄跄。有三把斧子同时砍中了他,在他的胸骨、肋骨和左腿根儿处,开出三条庞大的口儿。手中长矛再也拿捏不住,视野里气象一片恍惚。
敌军是有备而来,本身掉圈套里头了!部下这些亲信中间,必定有人早已跟对方搭上了线!不然,隔着千里太行,敌军不成能晓得本身从那里翻越。更不成能,冒着被北风冻死的伤害,恰好堵在本身的来路上!
“布阵,登陆布阵。背了那么多条性命,被官军抓了,谁都活不了!”
惨叫声敏捷响起,模糊压住了马蹄声的喧闹。在钢刀和鲜血的提示下,众喽啰们终究勉强规复了几分神智,相互推搡着,一步一滑地朝史洪杰的帅旗四周挨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苦楚的号角声,缓缓在他身边响起,几个山贼中的懦夫奋力鼓起两腮,将令人绝望的节拍传遍全部河滩。
叫唤声越来越高,越来越猖獗。红着眼睛的群寇们举起兵器,挺直身躯,筹办停止最后一搏。
“别跑,你们跑不过战马!”四当家薛宝义也一边斩杀试图逃脱的喽啰,一边不断地给本技艺下的弟兄泄气儿。成不成都在此一举,豁出性命去,或许就能看到古迹。
马队!来得满是马队!铺天盖地!即便“天义兵”在全盛期间,马队的总数恐怕也到不了面前的三成,练习更是无从谈起。而这支马队的阵形,竟然像刀切豆腐一样整齐。其精锐程度,即便与契丹人的皮室军比拟,恐怕也不逊多让!(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