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子明咬着牙点头,心中却有滔天肝火来回翻滚。
柴荣却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背,摇点头,低声道:“子明,切莫打动。守河的可不是是戋戋几十名税吏。沿河驻扎的辽军,随时都会过来巡查。一旦动起手来,即便你我能安然脱身,本日过河之人,恐怕也得被辽兵杀死一大半儿!”
“孙氏太大,并且物质补给很难供应得上!”柴荣想了想,很熟行地点头。“除非像契丹人那样,过了河以后听任士卒四下劫夺。可那样做的话 ,就会民气尽失。即便能将燕云十六州收回,也一定能守得住!”
与黄河、桑干河比拟,拒马河的水量并不算太充分。但河道两岸,却极其峻峭,并且宽一段儿,窄一段儿,窜改不定。连带着河水也时急时缓,滚滚滚滚,起伏难测。
这一日,步队早早地到达了拒马河边。排在更早到达的其他商队身后,筹办向守关的税吏交纳厘金,依序通过河面上的浮桥。
一众等待过河的其他商贩心有戚戚,却谁都是敢怒不敢言。拒马河以北,是辽国的地界。作为汉国百姓,如何能够希冀这里的官府能秉公办案?挨打的那几个不利鬼不去衙门,只是丢光了货色。如果真的跟着小吏去了衙门,恐怕连命都得搭上。
“那先渡河者,必须是百战精锐。领军的将领,也必须把自家存亡置之度外!”柴荣的眼神敏捷一亮,随即又苦笑着点头,“你能够不晓得,各节度使帐下,能真正不顾存亡的精锐,只要各自的衙内亲军。而衙内亲军,则是节度使的立品之本。甭说阵前拼光了,即便折损过半儿,他就有能够面对被别人兼并的风险。”
“大爷,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商贩们哀哭哀告,不敢期望能拿回货色,只求能逃得一死。
才走了几步,耳畔俄然听到一阵喧闹。随即,拥堵的步队火线,几名汉家打扮的商贩伴计,哭喊着逃向了河滩。而两名守厘卡免费的契丹小吏,则挥动着铁尺,皮鞭,在其身后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破口痛骂,“穷鬼,该死饿死的穷鬼。竟敢爷爷还价还价,吃了豹子胆了你!老子思疑你是南人的探子,这几车皮货都是禁运品,全数收缴充公。你们几个,跟老子去衙门里核实身份!”
“怪不得前次颠末易县的时候 ,守军见到山贼都望风而逃!”宁子明微微一愣,冲口说道。随即想起,常思初至潞州,麾下只带了五百部曲,却能大杀四方。很明显,这五百部曲,就是常思的立品底子。只要这五百人不伤筋动骨,常思换个处所一样做他的节度使。而这五百人折损殆尽了,他的职位就伤害了。即便手里握着节度使大印,也会被处所豪强架空起来,成为驰名无实的傀儡。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能亲手练习出一支悍不畏死的精兵。此中个个都不输于节度使的衙内亲信!”柴荣也吐着河水吐了口气,仰着头说道。声音很低,却当真且果断。“昔日项羽与章邯对阵,诸侯也曾做壁上观。可项羽带着麾下的楚国后辈,还是能大破二十万秦军。现在既然这个项羽没人情愿做,我们兄弟就本身来!”
“如果冒险强渡呢,趁着守军反应不及?”宁子明在常思帐下,已经堆集了很多作战经历。昂首朝河面上扫了几眼,低声问道。
当晚,兄妹四人与商队一道,在田野露宿。第二天凌晨起来,持续策马南行。恰是荷花盛开时候,一起上,水若眼波横,山似眉峰聚,每一张面孔上,都笑容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