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擞?嗤——!我为何要抖擞?”呼延琮昂首看了他一眼,鼻孔中寒气狂喷。“老七,你觉得我真是因为吃了几场败仗,就被打断了脊梁骨?那你也太小瞧哥哥我了!我现在做甚么事情都瞻前顾后,不是因为前一段时候接连吃了几场败仗。而是我不想再做这个大当家了!你说得对,我懒惰了。我干够了!”
掌心处,却被呼延琮用手指枢纽悄悄顶住。“我没发热,老七,我现在复苏得很。我不想干了,这条路,我看不到绝顶。我和你生下来就子承父业做绿林豪杰,我不想,我们的下一代,赞哥和颂哥他们,另有他们这些孩子,也世世代代当山贼!”
“大哥,你这话,这话太通俗了!我们,我们爷娘,另有我们本身这辈子,不就这么过来的么?有甚么不好!”感受道掌心处的重压,焦贵重抬开端,愣愣地看着呼延琮,满脸猜疑。
正百思不解间,耳畔又传来呼延琮的声音,带着没法粉饰的沉重,“的确,我们祖父那辈儿就混绿林,到我们已经是第三代绿林豪杰了,颂哥和赞哥他们做第四代,也说得畴昔。可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河北、山西几近无日不战,我们太行山四周,反倒成了世外桃源。我们本身相称于一个处所官府,凡是靠近山区的堡寨,碰到处理不了的事情,都会找我们出头。有官兵来犯,百姓们凡是也都跟我们一个鼻孔出气。各种动静,不消我们费少力量,就接二连三送到聚义厅里头来。换句话说,在老百姓眼里,我们是官,外来的官兵才是賊!可客岁呢,你感遭到没有,事情已经反转畴昔了。百姓们在给常克功和刘崇当眼线,在给官兵通风报信儿,在帮着官兵一起清算我们!”
“他们,那些人都是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焦贵重朝着身边的柱子狠狠锤了一拳,震得房梁上簌簌土落。
“你说甚么?”呼延琮向前大步紧逼,双手握成拳头,咬牙切齿。
但是,意猜中拳头,却迟迟未曾落在他身上。悄悄地将眼睛展开,他瞥见大当家呼延琮不晓得甚么时候已经瘫坐在了间隔本身比来的一把金交椅上,双目紧闭,身影如同一棵被风吹雨打了很多年的老树根般孤傲。
第一章 传说 (三)
懒惰这个词,从字面上了解并不算重。但是放在绿林道上,倒是一个非常伤害的控告。在这诸侯杀天子如杀鸡的年代,下属和部属之间,底子不存在甚么牢不成破的虔诚。信奉气力为尊绿林道上,特别如此。一名大当家精力上呈现了懒惰,则申明他已经分歧适再带领弟兄们东征西讨。 那么,他最好的挑选就是主动让贤,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被人从金交椅上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大哥,你,你这话甚么意义?”焦贵重闻听此言,吓得又是一颤抖,抬起手,本能地就去抹呼延琮的额头。
呼延琮的儿子呼延赞和他的儿子焦士颂,另有其他几位寨主的儿子,现在都用了化名在山外读书历练。不管是学问,还是技艺,都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遵循他们这些老一辈人的风俗,孩子们学艺大成以后,便要回山接管父辈们的衣钵。就如当年的呼延琮和焦贵重,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老七,你说得对!”短短几个呼吸,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究,呼延琮抬起右手,悄悄前挥,“正因为是自家兄弟,你才跟我说这些。别人一定没看出来,但是,别人却没你这份勇气,或者内心已经做好了换大当家的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