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罗一把抓住我：“家家，你被他折磨得胡涂了。我阿父才该是你夫君。一开端是你们相爱情深！”
我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已经一年多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下子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如鲠在喉。
“至尊已经下诏，封宇文觉为安宁公世子。想是不会变了。”金罗撇了撇嘴，“阿家还是在乎这个的。可你却并不完整明白为何是宇文觉却不是宇文毓。”
这是一张被酒精培植殆尽的脸！
“家家。”金罗如许唤我，将脸靠在我的膝盖上，“你是我的家家，你是阿父唯一爱过的女人。他至今深爱着你，在你们的爱情里从一而终。你是该属于我们的。去找他吧。”
蓦地想起当年他承诺我要立觉儿为嗣子时奥秘兮兮的模样。本来另有这一层考量。本来当时他就想好了，决不让如愿有任何能够插手朝政。
倒是墙壁上野生的藤蔓越爬越满，垂垂覆盖了全部院子的墙壁。远远一看，仿佛一座烧毁已久的宅子。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苦笑了一下。但是对错都没有别离，他已和我无关。
是金罗。我顺手穿了件衣裳，将头发随便拢了拢，说：“出去吧。”
“不必了。”我悄悄说，“爹最在乎名节，不会接管敌国的封赠的。我只求你遣人送他的尸体回建康，同我母亲合葬在一起。”想了想，又弥补说：“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随便你如何措置我。我死无牢骚。”
“我好得很。”我有些难堪地一笑。提及来，她是我扶养的第一个孩子，现在见了她竟另有些手足无措。
李远是宇文泰多年的亲信重臣，此时拔出剑来直指如愿，说：“洛阳公是太师的嫡宗子，现在我们推行周礼，立嫡宗子为嗣理所该当。若独孤信不平，我现在就杀他！”
我抚着她亮光的头发，千疮百孔的心化成一个安静的毫无波澜的湖泊：“他永久都在我内心。人能够拆散，但是回想，谁都挖不走。我哪怕有一天死了，也随身带着。”
金罗走了出去，见了我，眼中闪过惊奇的神采，问：“阿家是病了吗？如何如此蕉萃？”
“你阿父很不高兴吧？”
金罗有些愤恚，说：“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么，何必如此糟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