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光敏捷消逝了。举动手在那边站了半晌,像是从无边的子虚的欢乐中复苏过来——这面前的妻,并不肯嫁他为妻。是以这本该缠绵缠绵的新婚夜,也只能清冷地相对无言。
但是我已心如铁石。
房间里悄悄无声。只要一对红烛在小几上跳动着火焰。
我卸绝顶上的珠钗,和衣躺在红金相织的锦被里,一夜未合眼。
全府高低的人早已等待在那边,厅里厅外站满,见我们走出去,一应跪下,口中说道:“恭喜丞相夫人。拜见主母。”
领着世人跪在最前面的,是姚氏和宇文毓。
竟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成。
心肝脾肺,都烧成了灰烬。
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今后结伉俪之义,缔百年之盟,上事宗庙,下继后代。
“见过了。”
同他的兴高采烈格格不入的,是我如何都没法压抑住的感慨和落寞。只悄悄说:“你操心了。”
宇文泰一向没有说话,末端,挥挥手:“行了,都下去吧。”
伉俪啊,是要相守一世,风雨同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要对相互剖肝沥胆,忠贞不二。这是一场情事,更是一个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