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依约站在原地等待。
随后,只听卫王觐前的公公大声布告道:“‘月夜花着花夜月’,四殿下妙对‘雪映婢女梅映雪’圣上犒赏夜光杯一对!”
“洛香姐姐,你看我拿到这盏宫灯了,是不是很都雅!”
正在铃兰满腹迷惑之时,三殿下卫胤宸手提宫灯劈面而来。
不知为何,铃兰下认识的用手将画扎捂了起来,赶紧道:“没有没有!没画甚么!灯火太暗了,实在看不清楚,没画好,丢脸的不可。姐姐若想看,他日我再给姐姐画副好的。”
殿内世人闻言无不探首、侧目,四下群情纷繁,皆觉得此对甚妙,王公朝臣无一不奖饰四殿下文采斐然。
“三殿下!三殿下请留步!”
“嗯!
铃兰不美意义的挠了挠头,说道:“哎呀,本来是我吵到姐姐安息了。”
......
“奴婢没事,只是方才殿下走的急,奴婢还将来得及向殿下伸谢。”
“兰儿,你如何跑出来了?”
卫胤宸悄悄点头,表示铃兰免礼,而后一言未发便又回身拜别了。
话音未落,不知是同寝的何人喊了一句:“谁啊?这半夜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待借着微小的灯光细细看清来人,铃兰赶紧轻道:“洛香姐姐,你如何也起来了。”
“我就睡在你中间,你这一宿翻来覆去的,我又如何能睡的安稳。”
三殿下卫胤宸身形一顿,悄悄转过甚来。
“无妨的,归正也睡不着,想着就起来看看你在做些甚么。”
寒冬腊月之时,百花残落,唯有梅花傲然立于雪中。
还没待卫胤宸走远,洛香便追了出来。
卫胤宸淡淡说道:“不必了。”
不过...洛香姐姐,你说这灯归去挂在哪儿好啊?”
横枝文雅,斜枝萧洒,曲枝温婉,铃兰一笔一笔细细临摹描画。
正在出神之时,俄然铃兰只觉肩膀一沉,顿时吓得一激灵,转头大呼一声:“谁?”
铃兰一时未能反应得及,只呆愣愣的望着三殿下的背影。
朱梅寒中立此身,分歧桃樱混芳尘。
铃兰席地而坐,从小布袋中取出了画本,而后又将盛有淡墨和朱砂的小竹盒翻开放在地上,提起画笔,细细的临摹着灯上的‘岁寒朱梅图’。
洛香留意到铃兰手中拿着画扎和羊毫:“咦?兰儿在画画儿?都画了些甚么?快让我看看。”
“不如挂在......”
闻言,二人不由相视怯笑,赶紧吹熄了宫灯。
铃兰这一诈唬,弄得洛香也是一惊,因而赶紧捂住了铃兰的嘴,表示她轻声一些。
绘着绘着,铃兰俄然回想起白日在倚梅苑时的情境,不知不觉,笔下竟多添了个赏梅人的背影在画间。待铃兰反应过来之时,微微一怔,定睛细看。不管如何看都感觉笔下这温润儒雅的赏梅人,身形气质皆像极了三殿下,不由心头一紧,面泛羞色。
虽不知方才宫灯如何会被四殿下拿了去领赏,但此时铃兰望着三殿下,只觉那背影透着说不出的愁闷与落寞。
待未几时,见一人提灯上前,因隔着间隔,也听不清楚在觐前说了些甚么,而后只见卫王龙颜大悦。
半夜时分,铃兰躺在榻上展转难眠。因而蹑手蹑脚地摸黑起家,拿了床头的一个小布袋、提着宫灯,找了房间一处偏僻些的角落,悄悄地燃起了宫灯。
卫胤宸站在殿外石阶之下,昂首瞻仰星斗,不由长叹一声,心想:“这世上有人能因获得一盏小小的宫灯,便觉如获珍宝。却也有人迷恋权栈,欲壑难填,心中欲念就如同这漫天繁星普通,永无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