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月来妖怪横行,想必是跟阿谁寒妇墓穴大有干系,你快带我去你家里,把钉子拿来从速把阵法补上!也不晓得来不来得及!”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胡不为哪敢顶撞,头一缩,诺诺回声,从速站起家来。
若胡不为稍能明白,立即答到:“鄙人所习符箓宗。”或是 “鄙人习承承平道。”便好。可胡不为连道学教义来源都不知,又如何答的出来?当下讪讪说了实话:“鄙人只是照着书籍瞎学,并无人指导,实在忸捏。”
“嘿!嘿!不为哥……村长家……家中……来了一个……一个……羽士,手腕好短长……哈……把牛克守的眼睛……给治好……好了,可比你强……强多了。你去……去看看吧!”
单枕才搽了搽汗,道:“我从莲香家……返来,到村口的时候瞥见牛克守正睁大着眼睛看人,唬了一跳,他跟我说让一个道人治好了,那人正在村长家呢,以是我就畴昔看了。”胡不为问道:“莲香?莲香是谁?”他倒没重视单枕才答的话,却只听到 ‘莲香’二字了,当真混帐之极。
当下三人言谈,略叙故事。
那道人快步走近身来,一把抓住胡不为的衣袖,道:“胡道友,出大事了!如你所言当真,阿谁甚么 ‘寒妇’妖怪只怕凶恶非常。当今少了一枚钉子,玄天无极阵已破,不晓得威杀阵是否还能挡的住煞气……唉!说不定梧桐村已经遭受大难了!”胡不为听到这天大的恶讯,面孔也乌黑一片。
当时天下术派,分流极多。且不说佛、道、二大术派有无数偏门别支,各执一脉分修。便是辽、吐蕃、西夏、大理官方,学术习法的教门帮派和剑客侠士亦多如牛毛。宋朝当明天子重道,死力拔擢,因此道法在官方中漫衍尤广。正支的道学流派,按其传承来源细而分下,有 “承平道” “五斗米道” “南天师道” “北天师道” “茅山宗” “丹鼎派” “符箓派”等等,承平道及五斗米道为诸派之源,盛于汉时。自唐以来,两派门人各立,又演变出天师、茅山、上清、灵宝诸派。各门各派,分持一义而修。丹鼎派修身养性,熔炼丹药,一旦合利四时阴阳,得六合精华,五行之髓。则可炼出金丹,得道飞升。符箓派则专习聚气画符,号令鬼神,治病拯危。
“指名要见我?他熟谙我么?”胡不为讶然。
那道人终究释疑,晓得胡不为公然是个草包。当下点点头,道:“嗯,看道友灵气未聚,仿佛根底未曾扎稳,公然如此。自学术法,制肘极多,道友能学到如此程度,也算不易了。”胡不为晓得村长准又将他的陈年旧事,连同吹牛扯皮之事通统奉告了道人,甚么雨夜遇妖除妖,一符画来包治百病等等混话,那原是蒙骗百姓的,竟教那道人尽信了真。当下也不好说破,只道:“忸捏忸捏,鄙人正愁神通寒微,仅能自济。道长本日来,实在是本村之福,还要仰仗道长神力,为村民消弭痛苦。”那道人道:“好说,好说。”
单枕才笑的象只刚抓住小鸡的狐狸,道:“当然熟谙你,村长把你助报酬乐和降妖伏魔之事尽都奉告了他,他对你可好生敬佩,连说要过来拜见,村长说他远来是客,叫我请你到他家里去坐坐。如何?去是不去?”
村长深思一会,向那羽士道:“道长,我想我们定马村未呈现妖怪,定是胡法师之功,他夙来烧符治病,检察风水,极灵验的,上个月我们村……。”胡不为吓了一跳,这杀千刀的村长在里手面前给他戴上如此高帽,可真坑杀他了。当下连连摆手,打断村长的话,忙道:“不敢不敢,欺世盗名罢了,些藐小技,在仙长面前实在不敷一笑。”那羽士凌厉的目光在胡不为脸上转了一遭,也笑道:“胡道友太客气了,刚才村长已跟贫道提起道友积年来事迹。如此为民消弭痛苦,实在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