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猁正奋力钩住树枝,拍翅急升。树木有人腿粗细,非常细弱,但在飞猁的钩爪拉力下,顿时弯盘曲断。飞猁嗄声大呼,正要再折别的一枝,蓦地,一条毛茸茸的长物当空劈下,将它卷了开去!
三天来没有进食,流云直饿的头晕目炫,脚步也踏实了,见前面一处沟壑,直有两丈来宽,这可纵跃不了,当下顿下脚步。四周寻觅前程。猛闻声头顶喀嚓折断之声传来,两只飞猁奋力击断十数条人臂粗细的枝干,当头向他抓到。流云无法,孔殷间跳入沟中,寻一个内凹的土壁藏身。此时退路尽绝,只要飞猁再将上空树枝都击断,空中统统便尽亮在它们虎伥之下。
流云此时极其狼狈,衣衫褴褛,身上染满血迹。正在林中夺命奔逃。亏的这林子树木低矮,波折枝条又多,那三只庞大的飞猁肉翅拍击不便,才不至于等闲靠近伤害他。只是天上飞的跟地上跑的,速率却不成同日而语。流云脚力也算迅疾,大步流星,一步跨来便有丈余,只是头顶飞猁身长翅宽,只一拍翅膀,便能滑出十余丈,若没有稠密庞杂的树枝挡着,只怕他早给抓住。
当下道人起家向胡不为告别:“多谢胡道友恩典,让贫道能在有生之年得见前辈神器。当真感激不尽。贫道刻下另有要事在身,还要找回流云师弟筹议,这便告别了,今后有缘再来叨扰!”向胡不为作了一揖,胡不为躬身回了。那清玄也学着徒弟,做揖完,道:“山长水阔,今后江湖再见了!”却又不伦不类。
胡不为又惊又喜,问道:“当真?你是说……她……跟肚里的孩儿都没有受伤?”见青空子点头,不由大喜过望,咧着嘴笑了起来,转过身去,也不顾有浩繁人在场,搂住了老婆,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招得赵氏一顿责怪。
“我想借道友的灵龙镇煞钉旁观一下。道友必也从我师弟口中得知,此钉与我派有极深渊源,贫道不求能将此钉带走,只想瞻视一下前辈遗址,如蒙赐视,感激不尽。”胡不为得知妻儿安然,心下镇静已极,感念他一番美意,也不计算甚么。便从怀中拿出钉子,递给青空子。
他技艺非常了得,只几下蹬越,便攀到洞口,闻得内里腥臭之极,细凝目看时,见内里一只一人多高的长嘴翅怪正在撕食款项豹,利齿乌黑如匕,只咔咔数声便将豹子一条后腿咬断,连骨带皮都吞入肚中。这怪物眼睛金黄庞大,象两只小灯笼普通,身上乌黑光滑,却不长毫毛,长一双长阔的肉翅,尖端上有一个小小的勾爪,一条巨蛇一样的尾巴,盘在地上。他认得这是飞猁,善能扑服豺狼猛兽,吃食巨蟒。洞里这只年纪还小,不过六七十年修为,杀来自是简朴。当下拔出钢剑,跳入洞中。
山涧错落跌宕,水流极速,流云在水底伏了半晌,被颠簸抛落几次,晃得昏头转向。亏的他没掉进瀑布,要不,在嶙峋乱石上碰了一下,不死也要重伤。潜了一柱香,流云猜想飞猁再查不着本身踪迹,当下缓缓浮出水面,探头张望。入眼的是红花绿草,胡蝶蹁跹。一大片低矮翠绿的林子,浓隐蔽日。头顶上却没有了飞猁的踪迹,想来它们没法发觉本身在水底的行动,没有追来。
那青空子看了一眼赵氏,见她面色戚戚,很有愁苦凄然之态,但目光清澈,行动间显得血气完足,精力也健旺,没有一点疾病受伤迹象。当下微一沉吟,转头对胡不为道:“贫道精通医理,长年来熔金炼丹,对药石针灸也很有些心得,如道友不介怀,贫道想为尊夫人诊一诊脉。”胡不为心中策画,若骑马到汾洲城请那段神医,一时半会必是返来不得,并且上回请他,言语上很有冲犯不敬之处,只怕他会借此良机刁难本身,来不来还不必然。这道人虽看不出秘闻,但既敢自告奋勇,想来也有些本领的,如此便由的他好了,至于采不采他的定见,倒是容后再议。心机已定,便拱手向那青空子道:“如此便劳烦道长了。”引二人到床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