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名马队跳上马来,手拿绳套,便欲捆绑二人。师弟是个直性子,身怀短长神通,也不怕几个官兵来惹费事。只嘿嘿嘲笑,只等二人过来行动时便罢休开打。几个官兵竟日沉沦酒色,狐假虎威,当真脱手便是再来十人也不在话下。
胡不为哇哇大呼,仓猝分辩。二人一点不顾,嘿嘿嘲笑,四只爪子把他抓得紧紧实实的。那师弟将长剑挂好,便去扒胡不为的衣服。胡不为身材薄弱,筋软力弱,那里是两名久练武功神通的术师敌手,双手便如被铁勒扣住普通,休想转动分毫,只要任人宰割的份儿。幸亏有个胡炭绑在胸前,那方士一时倒不易伸手进他怀里掏摸。
自怨自艾了好一阵子,胡不为也感腹中饥饿。刻下川资尽都没了,可须好好办理,另寻些银钱来充做路资。胡不为心中策画,定神符效验极神,本身大能够充个走方郎中,替人治病收钱。每愈一人收取一两银子,贫民便少收些,三钱也可,五钱也可。如此,一日画上五六张,用饭的钱便都挣来了。只是须制个挂帘招子才好,写上 ‘神医济世’四字,不怕没人送钱上来。但是难处便在这了,偌大的西都城里,他一人不识,却去那里弄个棒儿和白布烟墨呢?胡不为心中想了几遍,却一点体例也没有,看着日色垂垂偏去了,担忧店家又加房钱。从速抱起胡炭,出门下楼。心想:先到内里转转看罢,也许有谁家不消的晾衣杆儿和陈旧衣裳,先粗陋制上一幅再说。
哪知那人 ‘咦!’的一声,问道:“你不是刘府的客人么?如何跑到此处来了?”胡不为昂首一看,他走路撞上的,本来是昨夜里在刘府捉妖的两个方士。 ‘啊唷!’一声,面色顿时惨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昨夜听了他们一顿叫骂,把拿走蜈蚣内丹的人说获咎不成赦,万死不敷布衣愤,便跟千古罪人普通,早就感到羞惭。刻下赃物正在怀中,瞥见他们,怎不叫贰心中有鬼?
那年长瘦高的术师喝问道:“你干么这般鬼鬼祟祟的?!怀里藏了甚么东西?拿出来让大师瞧一下!”胡不为见他变脸,一句话便点中关键,哪另有其他设法, “啊!”的一声,跳将起来,回身便撒腿疾走,陋巷当中碎石颇多,硌得脚底生疼,但当此要紧时候,再顾及不上了。叠腹躬身,双手紧抱胡炭,迈开大步在狭小的巷道间鼠蹿。
那师兄甚是见机,点头应对道:“是是是,将军说的极是,不太小的刚才在妖怪身上抢到这个东西,也不知是甚么,大人眼睛敞亮,见多识广,定然晓得它的来源。”说着,躬身趋前,将一个黑布小包递了上去。
“第二件大事,是城南的刘佩玉刘老爷家一夜之间死了四十多条性命,听刘家婢女说,仿佛是早晨有一条极大蜈蚣把他们害死的。那蜈蚣眼睛有马匹那么大,身子有四五十丈长,嗐!只一喷雾,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您见多识广,可曾传闻过这么大的百足虫么?”那客人睁目结舌,骇然道:“这么老迈虫子,倒是怎发展出来的?让他为害起来,那还了得!”老头儿洋洋对劲,道:“可不是么!这蜈蚣到刘老爷家藏了半个多月,刘老爷还觉得是贼呢,请来几十名侠客说要拿贼,谁知贼没拿着,却全让它给害死了。”那客人道:“是啊,谁会想到会有这等变故呢……啊唷!那便糟了!蜈蚣定然还在西都城内,万一反叛,又有谁能制的住它?岂不是还要死伤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