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德打断了他的话,伸手取下头上的官帽,平端在胸前。
“如此甚好。”说完这句话后,王尊德回身下楼,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屈辱也受了,还呆在这里干吗,等着唾面自干吗?
“本官广东布政左使慕天颜,十万两银子包管定时送出城,还望中间信守承诺。”
“制台留步……”世人纷繁出言挽留,却没有一人真正跟上去。
“这个天然。我退出广州后,会派人来广州重新开张店铺,还请慕大人和各位大人照拂一二。”
转头对众位官员说道:“都闻声了吧,一个时候以内,大家按官阶品级,五品三千两,四品五千两,三品七千两,把银子送到知府衙门,由余知府卖力送交给贼人。”
固然世民气知肚明,王尊德的职位已经进入倒计时,但被朝廷免除和在贼人逼迫下去官的意义大不不异,后者的确是赤裸裸的欺侮,本朝还从无此先例。世人在这件事上纷繁同仇敌忾起来,贼人欺侮的不但仅是王尊德一人,是在欺侮文官这个阶层。
……
世人哗然,这是要向贼人完整屈就的节拍吗?
余葆成神采由晴转阴,苦着脸说道:“……下官……下官服从。”
夏天南疏忽官员的叫唤,悠悠地抛出一句话:“王大人珍惜名声,不承诺也行。琼山县还困着几千官军,我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广州。这支步队一灭,广东高低再无可战之兵,无人能反对我收支广东,今后我每隔三月来一次广州城下,拜访诸位。”
王尊德悲从中来,本身堂堂两广总督,掌管广东广西两省军政大权,手握几万营兵,具有天下最好的红夷大炮,却被琼州岛上一个小小的海贼逼迫到这类境地。他现在很悔怨没有把广西的土司兵带来广州,如果那些勇猛善战的土司兵在,贼人万不会如此放肆。
贼人跑轰广州城,逼走总督,还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堂而皇之在广州重开店铺,这美满是打脸啊!一众官员仿佛听到了本身脸上“啪啪”作响,又羞又怒,却又无可何如。慕天颜闻言难堪不已,干笑几声:“呵呵,那是天然。”
余葆成受宠若惊:“下官必然经心极力办好此事……”
“贪得无厌,拿了银子走就是了,贼人毕竟是无耻丑类。”
取下官帽后,王尊德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内心反而轻松了很多。他对城下的夏天南说道:“城中百姓百姓何其无辜,若我一顶乌纱帽能换得城中几十万百姓安宁,便不做这个总督又如何!”
夏天南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持续开炮了。本日先炸南门,明日换西门,后日……”
“你不必说了!”
“请制台收回成命,此事可缓缓图之……”
官员们纷繁出言安慰:“制台何必如此……”
王尊德堂堂两广总督,天然不会亲身出城和贼人构和,其他人又没法代替他做决定,作为“贼首”的夏天南也不会身入险地,进城来和他们谈,以是两边只能在城门喊话了。
他又何尝不晓得王尊德的官位岌岌可危,就算本日不逼其表态,两广总督迟早易主,这番造作,不过是保全文人的名节,成绩其捐躯本身保全百姓的隽誉罢了。官位没有了,名声刷上去了,将来实际上另有起复的机遇。不过本身的目标已经达到,就没有需求逼人太过,拆穿这个小小的心机了,留下一线余地,今后还要等着新总督招安本身呢。
内心却策画着,在场这些官员,按慕大人说的比例,最多能凑五六万两,其他的还是得向商户劝捐。转念一想,慕大人这么安排,是不是要把各位大人承担的银子也分摊到商户头上?不管是不是,归正都一股脑分摊下去再说,到时候再把银子送到各位大人府上,总不会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