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倜想不到李泌说的如此直白,不由失声问道。
武帝固然保住了权力和天子的宝座,但却落空了皇后,落空了太子,老年丧子之痛,又岂能对外人言说?
无怪乎太子会挑选住进这太一别院,如果心中有太多的邪念和妄念,到这里来洗涤平埋头境,没准会悟出真谛也未可知。
绕过影壁以后,韦倜大有隔世之感。仿佛前一刻还在永嘉坊的俗世当中,这一刻就已经身临直如世外桃源的瑶池了。竹木山石,流水潺潺,清修之地,公然不俗!
韦倜有些苍茫,李泌说出的内容,与韦见故旧代的有些出入,一时便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但李泌如火的目光却让他感觉如芒刺在背,不能踌躇太久。
青衣主子不时的提示着韦倜该往那边走。韦倜还是第一次进入这奥秘的太一别院,以往仅仅是有过耳闻罢了。如果仅仅通过内里的门楣判定,绝对想不到内里竟是别有洞天,曲径幽深。
而太子李亨却与天子恰好相反,不但极其看重此人,更不时候刻将他当作了天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驭者的声音自车别传来。韦倜大有如释重负之感,如果再与这个mm独处下去,说不定那一句话就要被她逼问的漏了马脚。
“郎君,到了!”
想不到李泌的胆量竟然这么大,竟然要背着太子,坐下这等骇人听闻的大事。此时现在,韦倜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阔别那些诡计狡计与杀身之祸。
李泌的目光未曾分开过韦倜脸上一刻,仿佛早就看破了此人的心机普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后,安闲道:
孰料李泌却摇了点头。
一阵开朗的声音突然从韦倜身后传来!
“父亲大人有所命,想来已经考虑万全了!”
永嘉坊紧邻南内,颠末天宝年间的四次大范围改革今后,其职位已经相称于半个皇城,坊内大街的前半段住着宰相称人还好说,这幽深的街尾倒是平凡人家底子没法入内的,就连韦倜这等本身也身居要职的权贵后辈,也是无不得入内。
韦倜的本意是不肯牵涉进皇位更迭的边乱中,毕竟韦家不是小门小户,牵涉人丁成百上千,一旦挑选不甚便有破家灭族的伤害,但韦见素的态度却罕见的光鲜,仿佛又有几分莽撞。
“实话说吧,此番兵变,并非太子殿下策划,而是神武军率先为之,太子殿下不过是随后拥戴罢了!”
“国事艰危,太子殿下心存仁念,我等既为臣下,便要挺身,为主分忧!”
本日,李泌提及此事,莫非是在表示甚么吗?
“君请这厢来!”
李泌说话时,神情陡而有些冲动,韦倜看来并不像冒充造作,细细考虑,也的确如此。天子既为君且为父,太子与之做对要面对多少内心的拷问与纠结。
“太子殿下不是有中郎将护持吗?当得没有后顾之忧!”
对李泌突如其来的热忱,韦倜显得有些拘束,不天然的动体味缆子,但又不好冒然将手抽返来。
那青衣主子仿佛早就在等着韦倜有此一问,顿时就答复道:
韦倜左看右望,不见太子李亨,却瞧见一个素昧会面的中年人于亭中负手而立。
绕了一阵,走过一段回廊,又转过了三道小门,这才在一处三面环水的亭子前愣住。
韦倜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如果见不到太子,他绝对不会等闲说出实在情意。
对于时势,李泌也自有判定,如果将当明天子与汉武帝比拟,他自以为,天子不如汉武帝甚多。而当今太子的处境,固然与刘据非常类似,却也宽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