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岐还是皱着眉,俄然心头一动,赵博伦已经在布政使的位置上待满了两届,以他的年纪和资格,如果再不动上一动,只怕就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到致仕了。倘若,来岁考成时,他有一项大大的功劳,那……
“大人!北郊和西郊两处的荒地都已经测量出来了。”齐慎刚从西安右卫回到都司后衙,刚进门,刘岐便是迎了上前,手里捧着一些卷宗,跟着齐慎一道,快步进了外书房。
“因因,现在如何办?”华嫣然的腔调里,便带着一丝模糊的哭音,即便直面灭亡,她也不必然非要固执。
如果能自行处理了陕西二十万军士的粮饷题目,天然便是给朝廷立了大功了,可如果不成……只怕就要在他任职多年的陕西这块地盘上,留下骂名声声不说,就是这官运,只怕也就走到了头。
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先是齐永疾步而进,待得身后那人映入视线时,本来安坐于书案后的齐慎倒是面色骤变。
“到底如何回事?”不等齐慎亲身发问,边上的齐永便已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好了。”齐慎冷沉着嗓音打断他,“这桩事,赵大人已是同意,周大人那边也没有贰言,有了官府的支撑,先生还担忧甚么?”
齐慎将那卷宗展开,草草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倒是与我起先预算得差未几。”
半晌后,刘岐从齐慎的书房中退了出来,站在廊下,吹着冷风发了一会儿呆,才缓徐行进了夜色中。
而严睿更是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齐杰?你如何返来了?是鸾女人那边出了甚么事?”
“大人真筹算这么做?”刘岐站在书案前,迟疑半晌,毕竟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
门外当值的齐永倒是奇特地瞄了一眼刘岐的背影,这刘先生也不知跟大人说了甚么,如何就一盏茶的工夫,再出来时,这身形仿佛都佝偻了好些。
“咚咚咚”短促的拍门声突然响起,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神采微变。
齐慎腔调淡淡,可语气却非常笃定。
固然欢畅,但严睿内心不是没有隐忧,大人这步棋,走得太大了些,但愿能走得稳。
他性子纯真些,又对谢鸾因非常崇拜,现在,天然是藏不住话了。
书房内的氛围,突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