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便又有话题转到了她的头上来。
至于阿鸾是不是当真如同他们所想普通还好好活着,她也顾不上了。她现在能做的,只要看好她家这个傻儿子,别再做出甚么让她心惊胆战的蠢事来就好。
有下人仓促而来,附耳在何氏耳边低语两句,她的神采变了两变。不过瞬息间,各家的主子,便都带来了动静。
谢鸾因悄悄瞥了一眼何氏,淡淡笑道,“韩大人家的丧事,我是不管如何也要赶返来凑个热烈的。”
两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进了屋。谢鸾因抬手摒弃了屋中服侍的,亲身帮齐慎褪去了外裳,一边帮他掸着灰,一边问道,“商讨得如何了?”
但冯氏也不敢说得太必定,太直白,便只是将那日所见说了一遍,昂首,果见徐子亨也是皱着眉,如有所思起来。
只是,她本就是世人凑趣的工具,又如何能躲得安逸。
如果换了平常时候,齐慎的性子一定就会这般憋屈,何如,现在,局势不稳,战事随时便起,他们,也只得隐而不发了。
上了廊下,昂首见立在门口的她,略顿了顿,这才徐行而来。
无召动兵,这罪名,可大可小。何况,他客岁,已是有过前科的。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还能动脑筋,这便好。
谁知,刚被让着坐下,前院便是突然喧哗起来。
这战报一到,这满座的人,那里还能坐得住。喜宴仓促而散,谢鸾因从韩府出来时,齐慎过去府衙去了,留下了齐永护送着她,回了永兴坊。
伉俪二人换上外出的衣裳,看着时候差未几了,便是解缆往韩府而去。
就是齐慎,也在去了一趟边关巡查后,在昨日赶了返来,也算得是给足了韩明面子。
“没甚么好商讨的,现在如许的状况,我们只得临时按兵不动。”
如许一来,她便是半倚在他怀里普通,他一抬手,便是将她紧紧抱住。
因着是灾年,又只是续弦,因此,韩府没有大肆筹办,即便如此,陕西境内,该到的人,还是都到了。
但是,齐慎只怕是思疑到了韩明的头上。
感喟道,“朝廷……朝廷的召令也不知要比及何时。我能等得,可那些百姓如何能等得?可我恰好,却只能看着,甚么都没法做。”
有些话,他们现在已不需出口,相互便是心照不宣。
他固然面上不显,可胸口却在极速起伏着,呼吸也是粗重,如许憋着,她只怕将他憋出病来,一边柔声安慰着,一边一下又一下,悄悄帮他顺着胸口。
现在如许的状况,就算齐慎心中再是烦恼,也只得憋着,等着了。
“夫人还单身去了衡阳?那挺远的吧?齐大人如何能放得下心啊?”起了话头,便有人接上。
边关急报,鞑靼雄师突袭边关,这回,倒是绕了远路,西进到了哈密一带才挥军南下。哈密卫一时不查,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鏖战三日,竟是没能拦住鞑靼雄师,让其入了关。现在,安宁、隶州两处卫所的兵力正在告急集结,想将鞑靼雄师拦住,万不成再让其长驱直入。
他这般的思疑到底有没有按照,谢鸾因不知,但起码,是没有证据的,因此,对韩明,他们只能防着。
就是怕鞑子会有所异动,齐慎从未放松设防,乃至,在从都城返来以后,他便亲身跑了一趟各个卫所,与他的亲信们一一通了气儿,已是做好了随时迎敌的筹办。
但是,他没有推测,鞑靼确切又挥兵南下了没错,却绕过了他的辖地,从哈密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