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异响传进耳中,她扬目一惊,下一瞬,紧挽着马缰的手,一松。
李雍就着火光摩挲动手中装有齐慎手令的锦囊,面庞在火光映托下明显灭灭。
谢鸾因裹着齐慎的玄色披风,娇小的身子几近融进了夜色中,轻巧地窜过营地,到了拴马之处。
他想起当时齐慎干脆承诺他的景象,心中的荡漾仍在。
隔着腾跃的火光,谢鸾因瞧着他舒展的眉心,不由笑道,“怎的?二弟但是心中不痛快?”
赶了大半日的路,除了巡夜的,其他的将士们早就睡得深沉,燃起的篝火也都悄悄燃烧了。
也不知那马儿是不是当真通灵性,竟是看懂了普通,没有发声,灵巧地由着她牵着,渐渐地走了出去。
起初,从西安去隶州,一起上,谢鸾因都是坐的马车,有丫环和保护顾问,李雍为了她,也特地放缓了速率,比不上回程时赶。
被她看破,齐恺略有些不安闲,但到底是沉吟半晌后,开口道,“不瞒大嫂,我今回护送大嫂一起往火线去,实在便是盘算了主张要入军中,跟从兄长一起冲锋陷阵,驱除鞑虏的,但是……”
“你说完了?”听他说完,谢鸾因倒是连眼也没有眨上一下,腔调都是平平,没有失了平日的沉寂。
来到比来的一匹马前,谢鸾因快速地将马缰一挽,别的一只手则安抚地挠着马脖子,给马儿比了个禁声的行动。
那两个守马的兵士曲着身子在一棵树下打盹儿,并没有瞧见她行动敏捷地一闪而过。
齐恺的怨气颇深,常日里算不很多话的年青人,本日数落起兄长来,竟是喋喋不休。
恍若低喃普通,声音,垂垂降落了下去……
而齐慎却只是低低笑着回了他一句,“豫王殿下太太小瞧了末将。家国天下,孰轻孰重,末将自来心中了然。只是,末将将身家性命一并托付殿动手中,但愿殿下不要让末将所托非人才好。”
李雍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他与谢鸾因都是心知肚明,谢鸾因杏眼微黯,目光往周遭将她团团围住的兵士悄悄一瞥道,“豫王殿下这是何意?我可不是你押送的犯人,来去自在不可了么?”
“大嫂。”一声轻唤,出自齐恺之口,待得谢鸾因回过甚来时,见得他拱手一礼,然后,在她劈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