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身后关上，那轻悄几近无声的关门声，却好似敲在沈苓心口上普通，让她心口一紧。
秦氏六神无主，顾不得在公爹面前失礼，拉了沈钧的衣袖，便是哭将起来，“老爷，现在可如何办？那齐大人......齐大人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吧？可不能让他说出去了，如果他透了点儿风出去，我们苓姐儿的名声可就全完了。要不......要不，我去求求齐夫人。齐大人既然看重她，那只要求了她应允，统统，都另有转圜的余地吧？”
沈钧一席话说出来，越说，秦氏和沈苓母女二人的神采便是更加丢脸，只沈苓的神情间，还多了两分恍忽之色。
沈和兴点了点头，“敢作敢当，还算得有点儿我沈家人的傲骨。只是，看你这模样，仿佛另有些不平气？”
“结打上了，再解开便是。”沈苓淡淡应道。
“我问你，这些光阴，外边儿有些齐夫人的传闻，与你有关无关？”
可见，事情真的很严峻了。
沈苓倒是挺直了背脊，咬牙道，“是！是我做的。”竟是承认了。
沈钧和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沈家的嫡女，自来娇贵。苓姐儿又自幼聪明懂事，沈钧对这个女儿也非常宠嬖，甚么时候说过如许的重话？
秦氏如何说也是沈家的宗妇，不过是一时心慌意乱，这才慌了神，现在，听了沈和兴这句话，才勉强定了放心，有些难堪地屈膝福礼道，“是儿媳教女无方，请公爹惩罚。”
进了外书房，其别人便是尽数退了出去，房内，只余沈和兴、沈钧、秦氏并沈苓四人。
沈苓本就心虚着，听罢，咬了咬牙，在父母有些非常的目光中，毕竟是直挺挺跪下来。
与秦氏的莫名分歧，她倒是有些心虚的。
沈苓有些发怵，死死掐了掐掌心，这才又道，“祖父，阿谁谢氏，只怕早就恨上了我们，现在，就连齐大人对我们家也是有了心结。现在还好，齐大人还要仰仗我们帮着他在江南站稳脚根，可如果再今后呢？齐大人不再需求我们，而又有谢氏吹枕边风，现在，谢氏这般明目张胆地欺侮我们沈家，那么今后呢？只怕还要更加变本加厉吧？”
“苓姐儿……”沈和兴倒是幽幽开了口，“跪下。”这两个字倒是掷地有声。
“苓姐儿！”秦氏惊叫，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沈和兴没有答复，只望着她的目光，却更深幽了两分。
秦氏嫁出去这么多年，可还没有出来过一回。
“责不惩罚的，稍后再说。”沈和兴淡淡言罢，目光转回了沈苓身上，“苓姐儿，你倒是与祖父说说，你到底为甚么要走这一步？当真只是为了泄一时之愤吗？如你父亲所言，你行究竟在粗陋，这首尾没有措置洁净，现在，怕是已在我们与齐大人的干系之上，打上一个活结了。”
对上沈和兴幽深的目光，她强自平静道，“孙女大胆，想要问祖父一句。之前，那般帮衬齐大人，又是为了甚么？只是为了奉迎过他吗？”
沈钧早就晓得，天然是没有半分异色。
仓促昂首间，便是撞上沈和兴盯视着她的一双幽深的双眼，她心头便是“格登”一声，仓猝垂下眼去，再不敢看。
“何况，因着你做的那些蠢事，齐大人都亲身登门来了，话里话外，皆是敲打。你做事之前，底子没有想过要与任何人筹议，也没有想过会不会获咎了人，做事时，又不敷全面，连首尾都没有措置洁净，等闲便是落人话柄。现在，齐大人只是暗中敲打，没有直接发兵问罪，那还是因着你祖父在他面前另有些薄面，他顾及着沈家，顾及着你两个叔父，不然，我们沈家真要被你扳连，这百年的清名，还如果不要？”沈钧一一数落道，话亦是说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