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殿下,本日过得可好?”黎昕狭而媚长的凤眼中,蓄满了暴虐的冰冷。
但是她皇兄姬昊空驾崩了!皇兄身边最靠近的黎公公,在先皇灵前奉告她,这一天已打算了足足三年。从江氏生出皇子那天起,他就在茶水里下慢性毒`药,每天一点一点,终究毒死了成帝姬昊空。
“大长公主与先帝兄妹情深,愿为殉葬。姬倾国,喝了这毒酒,你就下去陪他吧!”
滂湃大雨淹没了殿前台阶,打湿了素白的裙摆,她站在屋檐下,一身缟素,充满血丝的双眼早已流干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
姬倾国双肩颤抖,寂然道:“那孩子一出世,我就晓得错了。因为他长得太像皇兄。事已至此,你可否奉告我,那孩子到底是皇兄的,还是我大哥姬子骞的?”
“黎昕!”
“长公主殿下,黎公公来了!”念夏惊骇地从外院跑了出去,浑身都被大雨打湿。但是还没跑到她跟前,就被人捂住嘴抹了脖子。尸身被人快速拖走,只留下血水蜿蜒染红了一片。
姬倾国痛斥道:“猖獗,本宫何时是犯人了?”
黎公公不觉得然,嗤笑道:“姬倾国,若能重来,你可千万别让我有机遇进宫,你现在禁止不了,重来一次你还是甚么都禁止不了!不过呀……这人间没有悔怨药。就算重来,我也已经不想看到你了。”
新皇即位,大旱一整年的晋国,迎来了一场暴雨。外界都说这场甘露是吉祥,她却感觉老天在为她的皇兄恸哭!
姬倾国肝火中烧,当场失控甩了对方一巴掌,但是黎公公抓住了她的皓腕,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她那三岁的小侄儿,被江氏抱在怀里,冲着狼狈的她咯咯笑。
黎公公笑着说出这话时,那张俊美妖异的脸,更加美得惊心动魄。
姬倾国满嘴苦涩,眼角已挤不出泪。曾多少时热烈的长公主府,现在冷冷僻清。死的死,跑的跑……不复昔日的繁华气象。
姬倾国明白了,她拭着已经流不出泪的眼角,哈哈大笑道:“你为江白容弑君,为她做尽恶事,她却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姬倾国蓦地展开眼睛,惊奇打量四周。见到身边侍女念夏、司琴二女都在,眼中含泪抽泣。还好她们都还活着,没被奸人所害!
“不――”
他走进屋子,竹骨伞被他抛在雨中。随他一起来的内侍,将筹办好的毒酒呈上来。
黎公公发笑道:“姬倾国,你晓得我在想甚么吗?我现在只想弄死你!”
贤亲王姬子骞,也当上了摄政王,正大光亮帮手这对母子。
罗床上,明艳绝世的女子翻转几次,口中梦话。
姬倾国又做阿谁梦了,明晓得是梦,她却如何也醒不过来。
“子骞现在已是摄政王了。”黎公公用锦帕捂住嘴,悄悄咳道,“事已至此,何必再问?”
黎公公轻道:“你觉得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殿下,殿下――快醒醒!”念夏担忧道,“殿下您又梦魇了。”
“大”长公主这个称呼,让姬倾国又想起了皇兄的死,她心脏一阵抽痛。倔强地低垂着脸,仇恨道:“黎公公,本宫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
“黎昕!”姬倾国被灌下毒酒,捂住腹部,口中喷出一大口血,“彼苍无眼!我姬倾国不甘心!江氏那贱人,姬子骞!另有你!若能重来,定让你们恶有恶报!”
黎昕从袖中拿出红锦帕,捂住嘴悄悄咳嗽几声。他受过宫刑后,肌肤更显细致,喜庆的红锦帕更衬得肤如凝脂,也刺红了姬倾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