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又道：“若不是我在萧俊雄面前提及姬倾国的仙颜和琴艺，他又在天隋主持大局走不开，如何会让你来？”
此曲终成绝响，本日以后，人间再无扶风公子。
姬昊空道：“好个扶风公子，好个殷书池！你身单力薄尚且能做到这一步，若不是身份寒微，有资格与你那几位兄长争一争皇位，当初朕剿除殷氏皇族时，也不会这么轻松！”
扶风公子浅笑，却没有伸谢。他就算死也不向仇敌低头。
黎昕狠狠点了点头。
锵的一声，宝剑出鞘，横在了扶风公子的脖子上。黎昕以剑指着对方，却没有痛下杀手。扶风公子一击未中，被成帝活络地躲开，举着古琴，脖子上已经划出一条血痕。
之前他也问过黎昕，只是时过境迁，这一别就真成了死别。
扶风公子清澈的眼中异化了血气和杀意，神采更加惨白了几分道：“我流着江国皇室的血脉，你杀我殷氏一族，我的父皇、兄弟姐妹都惨死你手，现在我有机遇报仇，如果不脱手，岂不是不忠不孝，枉为人子？”
“我滴酒未沾！”扶风公子终究肯看对方一眼，惨白的嘴唇毫无赤色道，“蠢货！我靠近你，只是操纵你。你觉得仅靠那几本琴谱，就能留住我三年？”
“……我也很怕死，怕我死了，就没人记得我了。怕我的琴艺成为绝响，就此失传……”他悄悄感喟，叮嘱道，“黎昕，那本琴谱你好好练习，若感觉污手，就送与爱琴之人，他们必然喜好……我要走了。”
姬昊空皱眉，想不到这位光风霁月的扶风公子，竟然这么心机深沉，还是他的黎昕好。对方脱手，黎昕第一时候用剑架住对方脖子，毫不踌躇，之前他听闻黎昕与这位扶风公子每日学琴，伶仃相处到早晨才分开，还悄悄妒忌。
姬昊空戳痛了对方的心机，还是侃侃而言道：“朕想不明白，你有此心机，为何不持续暗藏在天隋国，缓缓图之，教唆天隋与大晋的干系？岂不是更能达到复仇的目标！你也不会透露，现在要落得身败名裂，五马分尸的了局。”
黎昕深吸一口气，免得绷不住情感，淡淡道：“我会的。”
姬昊空感喟，同意道：“有始有终，朕就让你弹完这一曲。”
扶风公子道：“只是在赴死前，我有一事未了，还请陛下和王爷，看在我是个将死之人，满足我最后一桩心愿。”
萧星津闻声扶风公子亲口承认身份，才完整断念，明白本身没体例给对方洗白了。贰心中怜惜，还是为对方辩白几句。
扶风公子手指间泄出最后一个尾音，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萧王爷忘了当初我们的和谈？”
扶风公子轻道：“我想要操琴一曲，完成明天的送别。”
“扶风，你两年前就已经留在我身边，那里晓得我会来晋国？天隋与此处相隔万里，我悔怨不该带你来的！”
萧星津身子一震，难掩惶恐。
收回最后的杀招，扶风公子含笑，口中喷出一口黑血来。
北风凄凄，无处话苦楚，大雪满弓刀，遮天盖地。统统人都沉浸在这酷寒的夏季，琴音一转，千树万树梨花开，绚丽的美景却多了一份朝气。大雪渐渐停止，阳光普照，河道解冻，泉水叮咚。琴声婉转动听，丝丝流淌内心，由动转静。
扶风公子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仇恨和哀伤道：“你听过名字的都已经死了。我身份寒微，没记录宗谱里，才让我逃过一命。”
这古琴动手沉重，如果没改革前砸人不痛不痒，现在内里装了构造，如果构造零件有棱有角，打在人关键，还是会有伤害，扶风公子对准的，就是成帝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