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目中蓦地迸出浓烈的恨意,仿佛终究找到了支撑他站起来的力量,抵着青龙剑,一点点踉跄的站起来,如暴怒的狮子般,红着眼走向碧城。
他眼底血丝越来越浓,周身都披发着狂躁不安的气味,手中长剑亦嗡嗡震惊不已。碧城吓得连连后退,眼睛充满泪光,无助得点头:“主子没有扯谎!主子没有扯谎!”
“王上!王上!”昏聩中, 一个沉稳焦灼的声音不断地唤着他, 隐带着几分疼惜。
“孤、给你一个机遇,如有半句虚言,孤定将你碎尸万段!”
“混账东西!闭嘴!”巫王狂怒之下,突然嘶吼一声,广大的龙袍被内力震开,松疏松散的挂在身上,掌间长剑青光大盛,将碧城结健结实的笼在剑网当中。只消他一罢手,这个乱贰心智的暴徒便可粉身碎骨。
湘妃冷冷一笑,不屑于理睬,只对巫霸道:“臣妾自幼生了副侠义心肠,最看不得乌云蔽月,小人得志。此事既干系九州公主,想必王上也不肯草草告终、悔怨毕生罢?这碧城既是华谙之子,又出语惊人,字字皆暗指当年内幕,王上何不沉着下来听他把话说完?”
“参商……”巫王轻勾起唇角, 仿佛大梦初醒般, 笑了笑,声音黯哑至极:“他说……真正的凤神血脉……不是彦儿……是不是很好笑, 很可爱……太祝令每年都会验血,那日在清华殿里, 统统人都看到了,彦儿的血, 能令神女枝重生……”
喧闹不止的人群中,突然收回一声嘲笑。湘妃聘聘袅袅的走至巫王身边,眉尖一挑,望着巫后嘲笑:“传闻那华谙葬身南山寺以后,景衡便升了杏林馆馆主的位置,自此平步青云,成了御前第一医官。臣妾倒是猎奇,当年那雷火降下,在钟楼里为王后诵经祈福的和尚和寻觅香灰的医官皆被劈死,如何单单景馆主逃了出来?莫非,这景馆主竟是有祥云护体,抑或练成了甚么金刚不坏之身?”
桓冲心惊胆战的立在一旁,见巫王终究规复了一些神智,忙拥戴道:“王上圣明。此事干系严峻,切不成偏听这来路不明的小内侍胡言乱语。”
“七个月……病儿……”巫王颤抖得更加短长,听了这话,面上赤色顿失,如看鬼怪普通看着碧城,恨不得把他看破看烂。
云妃现在也从震惊中觉悟过来,也不顾剑气,强行奔至碧城身边,急道:“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如果……如果有一句不实之言,不但是你,全部华氏都将申明不保!”
声音里,透着他本身都不晓得的倦怠、沧桑与有力,以及,一丝埋没得极深的惊骇。这世上,除了他,只要极少数人晓得阿语诞下的是个不敷月的孩子。
在理,这碧城若胆敢胡言乱语,别说国法容不得他,老奴便要第一个打死他,王上无妨听听。”
桓冲等人亦恼火不已,这湘妃明摆着就是在搅局,仿佛一副唯恐天下稳定的架式,不由怒道:“王后乃一国之母,娘娘如此肆意诽谤,是何用心?!”
她似想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冲巫王抿唇一笑:“王上,若景馆主真有这等抵抗雷火的本领,他日臣妾可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如许,就算今后做了甚么负苦衷,也不怕天打雷劈了。”
湘妃咯咯笑道:“臣妾不过随口一说,看王后这描述,倒是恨不得把臣妾剥皮抽筋呢。王后若心胸开阔,又何惧人言当年旧事?”
巫后悄悄一惊,立即指着碧城,恨恨道:“王上,定是这贼子怕景衡拆穿他的谎话,以是暗中派人暗害景馆主!王上定要为臣妾和景馆主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