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捉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大碗玉米粥，与方才腾好的馒头一起放在托盘里，又切了碟腌芥菜，才拿起盘子出了厨房。
箭出，穿袖而过，那男人袖中的青菊散落一地。
碧城一边摆一边问：“孟老，这府里，那里是殿下看不到的处所？”
那铜盒眼熟的紧，孟梁心肝俱颤，此人，竟是卷走了府内统统财帛。临走时，那人竟还恬不知耻的留了句：“仗义疏财。”
听到动静，她缓缓回身，将衔在口中的羽箭搭在弦上，对准某处，拉满弓。
说完，他又腾地坐回原处，负气般，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粥，才把吓呆在门口的碧城叫过来，一起替孟梁措置伤口。
“端方？”那人咀嚼半晌，嗤之一笑，从袖中缓缓滑出一枝染血的青菊。
但是，楚腰馆倒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是一家，以“贞烈”著称的娼妓馆。楚腰馆的女人，卖艺不卖身，一夜只欢迎一名客人；她们一旦嫁人，毫不侍二夫，且长到三十岁，红颜将驰时，会坠楼赴死，只为留住最好的韶华。
九辰道：“我很快就会分开这里了。你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你再守着一座空府，终老平生。”
风静云持续幽幽道：“咱俩这世子，做的都挺窝囊。”
孟梁半身是血的回到书阁，右边袖子空荡荡的飘在半空，他重重一跪，朗然笑道：“老奴这幅模样，不会有人要了。殿下若不嫌弃这幅残躯，老奴情愿一辈子替殿下守着这座府邸，直到咽气。”
孟梁扫了眼那些盒子，眉心一跳，忙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一边，让碧城把那些盒子摆到阶上。
九辰哗啦一声从木桶里捞出刷子，道：“就算茵茵不嫁给西陵韶华，也轮不到你娶她。”
以往，府里的早膳都是吃糕点，现在，早膳只剩下一碟咸菜、一碗玉米粥、一个馒头。人还好对于，最让孟梁头疼的，是后院的那几匹马。这些牲口的嘴被九辰养的甚刁，自从早膳换成了馒头咸菜，就不好好吃东西，还总闹脾气。
九辰不冷不热的瞧了他一眼。
那人勾起唇角：“湘女要等的人。”
九辰冷静的听他说下去。
九辰点头，隐有失落：“我去不了那边。不过，我会求父王让我入威虎军。”
那人略一点头：“传闻，湘女已归。”
孟梁脾气上来，斥道：“毛毛躁躁的，你做甚么？”
“你开口！”
孟梁没空理睬他，把那些盒子翻开一看，果然都是些九辰从宫里带出来的小玩意，有泥塑，有木雕，另有皮影、糖人。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雕成了一对对栩栩如生的人像，男人广袖俊彦、不怒自威；女子则眉间端静、凤目含笑。两人或十指紧扣，或相视而笑，或相偎而立，端得神仙眷侣普通。
孟梁道：“老奴想让殿下信赖，这世上，还是有人能够信赖的。”
孟梁把早膳摆好，旁敲侧击的问：“老奴看那些东西精美的不得了，丢掉多可惜。”
孟梁真有些急了：“就算是去军中，也能够回府里住呀！”
孟梁大惊，道：“殿下又要去剑北？”
孟梁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脸都绿了：“殿下别赶老奴走！”
九辰转过身，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有些发涩。
九辰深深吸了口气，眼睛里已经浮起了一层雾气：“我不会再当他的棋子，也不需求任何人的不幸。你想留就留，说这些废话做甚么！”
孟梁疼得死去活来，还是不断念的问：“殿下真的不怕死士营吗？”
碧城心机细致，立即发明了些端倪，道：“这二人，仿佛是王上和王后的模样，但又有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