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大权在握,气度愈发严肃凌冽,闻言也不起火,独自叮咛站在一旁的几个內侍:“你们几个没闻声吗?还不快些过来服侍燕王沐浴。”
皇上被气的面色乌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孝子!朕自问待你不薄。你是朕的季子,又是徐皇后嫡出,朕一向偏疼你。徐皇后妇德有亏,朕废了她的后位,也未曾迁怒你半分,还是像昔日普通待你。”
他要亲口问一问阿谁孝子,到底为甚么要这么做!
总算还没胡涂到家!
皇上此番死里逃生,整整在床榻上躺了几个月,每天只能喝些汤汤水水,瘦得几近脱了行迹。额上尽是皱纹和斑点,看着便是一副来如无多的模样。
燕王嘲弄地笑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表示得依依不舍给谁看?瞧父皇这模样,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先到地下去等你。很快,我们一家人在地府之下就能团聚了。”
燕王冷眼看了半晌,然后在御林侍卫们的虎视眈眈下走到桌子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向站在中间的皇太孙眉头一皱,立即命人叫了卫衍出去。
一时候,紫宸殿里又慌乱成了一团。
今后长眠地下,和母亲也能团聚了。不必再殚精竭虑追求算计,不必再费经心机地奉迎父皇,不必再和朝中官员们虚假得你来我往。
一个月后。
“可你是如何回报朕的?”
太子无法,只得应下了。
內侍们一拥而上,“服侍”着燕王洗得干清干净,换上了极新的衣服。
皇上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目光一扫,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托盘,托盘上有酒壶酒杯。
胃里炽热如火烧,随之而来的是蚀骨的剧痛。
皇上深深呼出一口气:“父子一场,在措置之前,朕要再见这个孝子一面。”
说重见天日,实在就是从宗人府的大牢里出来,转眼就被一众御林侍卫押着送进了宫。
燕王也瘦得不成模样,目中暮气沉沉,没甚么神采。
到了这步地步,皇上也终究看开了,缓缓说道:“这些事端,启事都在燕王。只将他关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实在不当。既是犯了大错,就要严惩。不然,往先大家有学有样,这朝堂表里就乱了。”
太子略一踌躇,才张口安慰道:“父皇想措置燕王,不如直接下一道圣旨。又何必再召他进宫。”
皇上颤抖着挤出几句话,被气的面前一黑,直接昏迷了畴昔。
燕王挣扎不动,干脆也不再费阿谁力量,嘲笑着任由人“服侍”。
“不消了。”一起上一言不发的燕王忽地张了口:“父皇不是急着要见我吗?我现在就去紫宸殿。”
“父皇这么说可不当吧!”燕王轻浮地打断皇上:“我确切想杀了大哥。不过,那刺杀父皇的一剑,但是我亲身挡下的。我如果故意要父皇的命,大能够袖手旁观。”
那毒酒毒性极其狠恶,刚一入胃中,燕王的脸就出现了黑气。
到了紫宸殿,当燕王看到衰老不堪一脸暮气沉沉的皇上时,不但没有半点惭愧,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
进了宫以后,并未立即到紫宸殿。皇太孙站在燕王面前,淡淡说道:“来人,服侍燕王沐浴换衣。”
皇上这类病症,最是不能起火活力,每次昏倒,对皇上来讲都是一道鬼门关。一旦救治不醒,立即就会性命弃世。
皇上嘲笑:“你还想着朕给你撑腰,想着太子死了朕会立你为储君。你如何舍得朕死,如何舍得下苦心营建的好机遇?”
皇上情感一冲动,枯瘦的脸上顿时涌起了非常的红潮,连着咳嗽了几声。皇太孙忙凑上前,在皇上的后背上悄悄拍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