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至殷郊，系堕。五人御於前，莫肯之为，曰：“吾以是事君者，非系也。”武王左释白羽，右释黄钺，勉而自为系。孔子闻之曰：“此五人者之所觉得王者佐也，不肖主之所弗安也。”故天子有不堪细民者，天下有不堪千乘者。
五曰：先王有大务，去其害之者，故所欲以必得，所恶以必除，此功名之以是立也。俗主则不然，有大务而不能去其害之者，此以是无能成也。夫去害务与不能去害务，此贤不肖之以是分也。使獐疾走，马弗及至，己而得者，当时顾也。骥一日千里，车轻也；以重载则不能数里，任重也。贤者之发难也，不闻无功，但是名不大立、利不及世者，愚不肖为之任也。
秦小主夫人用奄变，群贤不说自匿，百姓郁怨非上。公子连亡在魏，闻之，欲入，因群臣与民从郑所之塞。右主然守塞，弗入，曰：“臣有义，不两主，公子勉去矣！”公子连去，入翟，从焉氏塞，菌改入之。夫人闻之，大骇，令吏兴卒。受命曰：“寇在边。”卒与吏其始发也，皆曰：“往击寇。”中道，因变曰：“非击寇也，迎主君也。”公子连因与卒俱来，至雍，围夫人，夫人他杀。公子连立，是为献公。怨右主然，而将重罪之；德菌改，而欲厚赏之。监突争之曰：“不成。秦公子之在外者众，若此，则人臣争入亡公子矣，此不便主。”献公觉得然，故复右主然之罪，而赐菌改官大夫，赐守塞者人米二十石。献公可谓能用奖惩矣。凡赏非以爱之也，罚非以恶之也，用观归也。所归善，虽恶之，赏；所归不善，虽爱之，罚。此先王之以是治乱安危也。
不苟
贵当
君有好猎者，旷日耐久而不得兽，入则愧其家室。出则愧其知友州里。唯其以是不得之故，则狗恶也。欲得良狗，则家贫无以。於是还疾耕。疾耕则家富，家富则有以求良狗，狗良则数得兽矣，田猎之获常过人矣。非独猎也，百事也尽然。霸王有不先耕而成霸王者，古今无有。此贤者不肖之以是殊也。贤不肖之所欲与人同，尧、桀、幽、厉皆然，所觉得之异。故贤主察之，觉得不成，弗为；觉得可，故为之。为之必繇其道，物莫之能害，此功之以是相万也。
赞能
尧有欲谏之鼓，舜有诽谤之木，汤有司过之士，武王有戒慎之鼗，犹恐不能自知。今贤非尧舜汤武也，而有讳饰之道，奚繇自知哉！
荆成、齐庄不自知而杀，吴王、智伯不自知而亡，宋、中山不自知而灭，晋惠公、赵括不自知而虏，钻荼、庞涓、太子申不自知而死，败莫大於不自知。
当赏
自知
二曰：贤者善人以人，中人以事，不肖者以财。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得十良剑，不若得一欧冶；得地千里，不若得一贤人。舜得皋陶而舜授之，汤得伊尹而有夏民，文王得吕望而服殷商。夫得贤人，岂有里数哉？
魏文侯燕饮，皆令诸大夫论己。或言君之智也。至於任座，任座曰：“君不肖君也。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是以知君之不肖也。”文侯不说，知於色彩。任座趋而出。次及翟黄，翟黄曰：“君贤君也。臣闻其主贤者，其臣之言直。今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君之贤也。”文侯喜曰：“可反欤？”翟黄对曰：“奚为不成？臣闻忠臣毕其忠，而不敢远其死。座殆尚在於门。”翟黄往视之，任座在於门，以君令召之。任座入，文侯下阶而迎之，终座觉得上客。文侯微翟黄，则几失忠臣矣。上顺乎主心以显贤者，其唯翟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