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最下方，条目竟然详确到4.5.1……程雪歌底子也懒得看。
钟亦缓慢地打了几条答复，又一个字一个地删掉，最后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答复，把李炎的对话框设置成动静免打搅，补了唇彩，昂头走了洗手间。
樱花如雪，花瓣悄悄掠过一轮明月，簌簌而落。
程雪歌酒量不可，脸颊越来越红。
程雪歌背对他们坐着，拗着脖子不敢转头。
第一章，定义与解释；第二章，两边权责；第三章，违约任务；第四章，合用法律及争议处理……
钟尘打量他们。
京都的夜格外喧闹。
3。
钟尘一怔，肩膀不易发觉地僵住。
女的白他一眼，神采中也有不平，但也说甚么，只是冷静拿脱手机。
钟亦坐在光可鉴人的马桶上扬起唇角，这时隔壁洗手间门开了又关，钟亦俄然认识到，这时候她不该躲在厕所里跟李炎聊废话。
苑父差点把手里的钥匙扔了，“你外婆的丧事还没办呢，你去日本？”
“好啦好啦，我用翻译软件给你点菜还不可吗？”
“嗯，我找到她微博了，她现在在京都。”
“一样是北方男生，苑青颖都懒得数落我……最后也不会帮我点菜！”
程雪歌坐到樱花树下，用力把他拉到身边，“不，我要把条约签了再走！”
她头上落了粉白的花瓣，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垂垂均匀起来。
钟亦在洗手间里翻开李炎的微信。
“还饿着呢！你特么还玩手机？”
“我之前承诺过外婆，会跟程雪歌一起为她办丧事，送她最后一程。”
啪的一声，男生抓了女生的手机拍到桌面上。
李炎配了一个举手的图标。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居酒屋不大，到了半夜，反而越来越热烈。
“我哪看得懂日文菜谱……”女的也是一脸风尘仆仆，妆都花了。
程雪歌与钟尘从居酒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鸭川河边已经没甚么人了。
“笔呢？我签。”
程雪歌喝多了，走路不稳，扶着一棵樱花树站着。
“你干吗呀！找茬打斗是不是？”
男生却软下来，可见还是怕老婆发脾气的，低头揽过菜单和手机，抬手叫来侍应，用糟糕的英文点好了菜。
“你这是要干吗去？”
女生看着他，暴露打动的神采，两小我又变得其乐融融。
苑父找到苑青颖的时候，儿子正在清算行李，神采凝重。
钟尘把手机递给程雪歌。
女生也怒了，咬牙切齿。
“他们俩是我高中同窗。我跟苑青颖没做到的事，他们两个做到了。”
日本地区有限，居酒屋很小，本来坐位就离得近，男的说话声又大，程雪歌跟钟尘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结局分歧。传闻他们已经结婚了。
“是我对你太好了吗？……我向来都不抵挡！是我把你照顾的太好，是我把你惯坏了……”
密密麻麻的小字，的确看得她眼晕。大抵十几页，一共分四个部分。
“还是看清楚比较好。”钟尘拿住一支专门用来长途具名的笔，递给程雪歌。
女生感觉丢脸，觉得居酒屋里都是日本人，听不懂他们吵架，四下看看。
钟尘小声问，“你熟谙他们？”
“是我跟前男友的高中同窗。”
男的把菜单往女的面前一推，后仰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很累。
“快点菜！我饿了！”
钟尘见程雪歌站不稳，就上前扶了她一把。
她偶然间到处看，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瞥见熟人，触电似的回过甚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