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媛难买心头好,多少都是值得”
萝涩忍不住要发笑,哪有这般安抚人的,他这么一说,傻子都听出来买得不值了。
江州摇了点头,用手背一推杯盏:
她心揪了起来,恐怕乔荣被剥夺了测验资格,可幸亏查抄的人没有发明暗格,顺利的让他进了考场。
乔荣洋洋得意,他伸出五个手指来,江州一愣,抱拳笑道:
晚间正要一并分开,琼林七子中的乔荣屁颠屁颠地走进茶社,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砚台,对着江州镇静道:
“好,你放心,腹有文章,早筹办下了”
在贡院门口列队的考生,熙熙攘攘,很多人面色断交,很多人惴惴难安,不为别的,只为进贡院前的那一道道搜身的关卡――的确斯文扫地,有辱品德。
巡防营的兵士挎刀握枪,摆列两排,专门有一道道查抄的关卡,先查所带之物有没有猫腻――考箱不准有暗阁、笔管、砚台不准中空,吃食糕点也必须切开来抽查。
步队渐渐前行,很快就轮到了江州他们七个。
现在是饭口时分,他们领到卷子,恐怕还不会当即动笔。
萝涩没法,只能跟着往知府衙门去。
萝涩问他讨来一观,他花那么大代价买个美意头,也不知算不算值当。
乔荣立即就慌了,他动摇手,结巴道:“我才买来,并不知此中关窍,若早知它是招考作弊之物,打死我也不会买的!岳言,你信我,我毫不是这类人!”
“岳言,你且瞧瞧我淘来的下岩老坑的端砚!”
“大人有令,秋闱试考题泄漏,本日散考,明日重考!大人有令,秋闱试考题泄漏,本日散考,明日重考!”……
杀鸡儆猴,接下来的人大多都诚恳了,这也是很实际的文人风骨。
秋闱开试,第一场便要考三日之久。
乔荣憋红了一张脸,一振袖,垂下头来:“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故而带了那方砚台去,倒不是为了誊抄甚么,只是我信这砚台灵验,不敢不带……”
往里头看去,见此中塞了一本拇指大小的书,里头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写得甚么她可就认不全了。
江州合上小册子,淡然道:
统统人大吃一惊,竟然考题泄漏是真的!那金银可买也是真的,连乔荣也能稀里胡涂花五百两银子买一副夹带考题的砚台,那别人呢?又有多少人费钱买了题?
放心等了一会儿,她筹算去茶社等动静。
世人七嘴八舌,萝涩越听越心惊,她垫着脚,伸着脖子往贡院大门看去――
世人听萝涩一说,忙将视野投在了乔荣身上。
可为了所谓的公允,他们也只好忍下了。
乔荣的弟弟乔承心不足悸,弱弱问道:“那小册子上写了甚么?”
萝涩来送考,她跟在人堆的背面,看着大师清一色拎着她卖出去的考箱,内心美滋滋的。这份把持的买卖足足进账三百两银子,抵得上她零食铺好几月的红利了。
萝涩见他非常淡定,不免猎奇:
下一关卡是搜身。
萝涩似懂非懂,但她感觉这个江州,离她又远了一些。
萝涩长叹一声,支着头感念道:“昔日她人穷心善,为了东方询甚么挣钱的活都肯干,我怜其为母之心,才想了一出世计与她,现下,倒应了农夫与蛇的典故了”
江州闻言,也很有兴趣,他接过这块青紫色的端砚,放在掌心上细细端研,这方砚纹理细致,砚上有眼,且是活眼,圆晕相重,黄黑不异,确切是块代价不菲的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