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楼息负气一去三年,再未给楼府递来一封信。
彻夜月朗星稀,月辉如雪普通铺在大地上。楼湛想起楼息,怔愣好久,渐渐地将白日汇集到的信息收好,摸了摸怀中的信,侧头看向远处云京的方向。
但是他只打了几拳,不过是让人青了脸,亏损最大的还是势单力薄的楼息。
现下应立即修书送至云京,稳住泰城情势。
楼湛面无神采地盯着她不语。
萧淮看着楼湛的侧脸,俄然发声:“阿湛,你在担忧楼息?”
楼湛看他不急不缓的模样,心中晓得有异,沉住气往树后扫了一眼,顷刻似有寒刃寒光扫过面前。
一支利箭穿风破空而来,萧淮警敏地让开,一手拉过楼湛,往中间的树后躲去。
但是丞相之子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暴毙了。
与那些鬼面人相对的,另一边也冒出了十几个环佩长刀的蒙面刺客。两两相望,较着不是一波人。
蒙面刺客看到鬼面人,较着一愣,随即警戒地盯紧了他们,噌地拔出长刀,蓄势待发。
只是那人武功未免也太好了点,就连青枝也没有发觉,那人一向跟在楼湛身后庇护着她。
萧淮同楼湛低语半晌,肯定楼湛留在此地措置后续事件,萧淮去寻暗线修书。一言既合,当即分开行事。
思及此,楼湛昂首看了看不远处抱手等候的陆远,晓得他定然会支撑苗槿之走的路,心中无端就有些恋慕。
陆远长眉倒竖,啐道:“如许就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了!”
听到他的声音,楼湛这才将目光投到陆远身上,顿了顿,滑向他扶着的苗槿之。
苗槿之仿佛已经在陆远那儿传闻了萧淮和楼湛某个“不成奉告的奥妙”,眼神极其奇特,低低嘟囔了声甚么,摇点头。
包含气昏了头的楼湛。毕竟楼家差点就毁在那场风波中。
“有那口舌之快,不如立即杀死他们归去复命。”
见楼湛不动,苗槿之干笑:“没骗你,看你前面,保管你立即消气。”
蒋帆一死,他弄出的那些行动的目标便没法究查了。方才搜索太守府的甲士也一无所获,看来蒋帆很谨慎,晓得迟早会有如许一日。
陆远黑着脸瞪着苗槿之。
楼湛游移了一下,点点头:“你也晓得……再过几日,他有一劫。”
萧淮含笑点头。
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到萧淮身前站定。楼湛抿了抿唇,有些局促:“返来了啊。”
唇角微微一弯,楼湛暴露一个淡淡的笑容:“嗯,预祝你的武馆办得红火。”
有一劫的不止楼息。
劈面的树上有人。
终究还是皇上念在楼家曾为朝廷做出的进献,免了楼息极刑,却将他放逐到了天高地远的交州,一辈子不得再回云京。
确切死得很透,这类剧毒都是沾之毙命。
萧淮看了一眼阔别几日的“情敌”,驯良地笑了笑,蹲下来细细查抄了一番蒋帆的尸身。
“嗖!”
苗槿之被两面夹子,头皮一麻,抓了抓头发,抬眼就看到远处倚在树下,嘴角噙着淡淡笑容的萧淮,赶紧一指楼湛身后:“别瞪我,快看你前面!”
劈面的树丛中一阵窸窸窣窣,随即走出十数个穿戴软甲、背负长弓,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的刺客。
顺着徐州一起南下,便可中转扬州。徐扬二州间有一条大江,名曰宁朔,普通人如果急着赶路,便可乘船南下,不过两日便能达到扬州。
苗槿之傲然抬头:“那是。”
萧淮盯着这支力道奇大的羽箭,如有所思。
一起上逢山川便记,记下阵势地形河道形状后,又向本地百姓探听这些江山的故事,听着那些颇具神话色采的故事,这趟路程倒也不算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