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会被烤成烤乳猪的，这烟，也能熏死人！”多隆阿大嚷道。
又约摸着往前跑了四五十里地，前面的火把不但没有消逝，喊杀声倒是更清楚了。
微小的晨光中，刺眼的火把下，倒是再也看不见人。
“砰砰——”
“如何脱身，在林子里还能挡一阵儿，”巴音道，“出了林子就是一望无边的草原，那只要挨枪子！”
北方铁骑已是放起鸟枪来，枪弹重新顶上飞过，簌簌地打进草地里，不时有墨尔根蒙古军人和小侍卫惨叫下落马。
阳光下，湖边的草原烟雾环绕，活动着夏季特有的蜃气，更远处山岗上，有几座荒废已久的、闪着蓝光的古垒。
枪火引燃了落叶，继而引燃了胡杨树，这火借风势，不到一刻钟的工夫，胡杨林里已是大火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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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却并无火把，俯身在地，也听不到马蹄声。
詹士谢图看看身边，从京里一起带来的粘竿拜唐已所剩无几，加上巴音、萨仁其其格，统共不过七八骑。
黑暗中，却见前面火把星星点点，追了上来。
枪声更响，枪弹纷飞，这千余铁骑互射起来，却也不竭朝詹士谢图等人开着枪，不竭有人从顿时跌下，也不竭有人收回凄厉的惨叫。
喀尔喀王爷把一枚金腰牌递给詹士谢图，詹士谢图眉毛一皱，恰是那面在宣王府时他给肃文的腰牌。
“朝东面去！”詹士谢图大声喊着，已是拨转马头，“巴音、墨尔根头前带路！”
“老墨，我如何看前面是湖！”穿过一片齐膝深的河道，眼看甩不脱前面的追兵，肃文借着微小的晨光，内心一阵狂跳。
露重霜浓，群马如风，一起奔驰。
火光下，鲜血喷染红了火红的叶子，血淋淋的被砍掉的脑袋，仍圆睁着眼睛，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大抵因为被砍落之时的可骇和疼痛，这个热乎乎的脑袋仿佛在滚落过程中还一向尖声喊叫着。
闭上眼睛，能够听着远处和近处飞禽的鸣叫声，另有坐骑吃草之时所收回的响鼻声、马笼头的叮当声，以及轻微的蹄声……
“我操，老詹，是绿营的兵！”借着火光，肃文大声喊着，手里的连珠火铳却不断手。
“詹大人，万寿节快到了，您是跟我们一起去科尔沁么？”
“好，分开。”詹士谢图很谦虚，顿时接管了多隆阿的定见，两队人马分开了。
巴音出来了，萨仁其其格早已穿戴整齐，“老詹，快跑吧，这里不是城池，守不住的，走，另有条活路！”肃文大喊道。
“多隆阿、进宝，快醒醒，快醒醒，有人来劫营了。”胡进宝一个激灵，顾不得穿衣，顺手把刀拿了起来，见多隆阿仍自熟睡，肃文一脚踢醒了他。
“你们是哪个营的？”詹士谢图大呼道。
“詹大人，您别问了成不成，再问，这枪子还得打。”多隆阿急喽。
“王爷，我们另有几个兄弟，往北去了，可否派人去策应他们？”詹士谢图惊魂稍定，顿时安排。
“老詹，没事吧？”肃文的连珠鸟铳倒是不敢开枪，这间隔太远，打出去也是华侈。
巴音从速跟了上来，“大人，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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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音与萨仁其其格也探听了几个牧民，却都是异口同声，那几个下去了，就再没上来。
萨仁其其格不声不响地帮着詹士谢图，待詹士谢图恭敬地拜了三拜，却跨马向北而去。
太阳方才出来，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味。各种色彩的花萼，红色的、黄色的、红色的、蓝色的，在轻风中悄悄摇抖着，晨风把各种花香混在一起，让民气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