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宝昂首看他一眼，“这如何话说的？我看这位大姐躺在地上动不了，我才脱手的！”
内里的天儿固然冷，但街上也真是热烈，到处是三五成群的女子，个个衣服崭新，花枝招展，比上元夜的早晨打扮得还要标致。
肃文捂着脸愣愣地立在了当场，那群看热烈的却更是起哄起来。
正月二十，遵循大金朝风俗，妇女这天的夜间，结伴外出行走，见桥必过，能祛病延年，进庙烧香，触摸门钉，能早结姻缘，早生贵子，官方称这一风俗为“走百病。”
而他一脚踩中的还是阿谁大栅栏里的明丽少女！
四周吃豆腐脑的人也都吭吭哧哧，捂嘴偷笑不语。
肃文一看，敢情他就在一边喝豆腐脑，刚才与多隆阿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到了，这长季子，也太阴了！
“这是如何了？”多隆阿从速站起来，小眼睛不竭眨巴着，“进宝，这一袋烟工夫，你就作下这么大的业！”
“呵呵，不早不晚，鹊桥会啊！”
多隆阿却细心瞅瞅躺在条凳上的姣美媳妇，嘴里啧啧有声，“有眼力价！”
胡进宝牛眼一瞪，刚想计算，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却走上前来，“我看看，救人要紧！”
多隆阿复苏过来后，倒是不见了肃文和胡进宝的踪迹，“奶奶的！”在世人的轰笑中，他骂骂咧咧走下桥来，还没走到天坛，却见肃文与胡进宝站在一处豆腐脑摊前正朝他呵呵直笑。
“明天走百病啊，二哥，你忘了？”多隆阿的小眼睛在傍晚中放着光，“我们出去看女人去！”
“二哥，你净说些蒙古文，呵呵，快走吧，别晚了！”胡进宝倒是坐不住了，催促道。
“行了，行了，别得便宜卖乖了，刚才是不是触手一团绵软？呵呵，挨了一巴掌也值，”肃文笑道，“好了好了，别跟个小媳妇似的了，走，喝碗豆腐脑去，二哥宴客！”
“老端方，还是到城隍庙吃卤煮火烧，一人一包糖耳朵！”多隆阿笑道。
“哎哟！”又是一声锋利的叫唤。
此次，还没等丫环婢女聒噪，桥上桥下却先是嚷上了。
“二哥，走吧？”多隆阿一抽冻得发红的鼻子，鼻涕如长龙普通，“哧溜”又缩回鼻子里。
“那，进宝，你再去买几个芝麻烧饼！”肃文笑道。
那女子能够刚进香返来，正走在一群妇女中间，一门心机念着阿弥陀佛，抬眼一看，撞到一起的是个男人，脸已是红到耳根，再一看，不是别人，恰是大栅栏里唱大戏的肃二，这朋友路窄，冤鬼难缠，她不由得凤眼圆睁，脸倒是变得白了。
“我抽你！”肃文看看他的模样，抬手恐吓道。
三人到一摊前坐下，“哎，老板娘，给我多加点芝麻酱！”多隆阿甫一坐下，顿时来了精力，扯着嗓子吼了了一声，“二哥，你别说哎，走了小半宿，我还真有点饿了！”
“泡妞？泡三妞？”多隆阿一口把剩下的糖瓜赛进嘴里，眨巴着眼睛问道。
“你们这起子没心没肺没知己的小人，”多隆阿骂道，“今后不跟你们一块了。”他摸摸发烫的脸颊，犹自忿忿不平，“一点义气也没有！”
“如何了，二哥？”胡进宝回过神来，茫然不解地问道。
“二哥，好福分啊，多俊的女子！”人群中，传来多隆阿的喊声，也难为他，在一群人中，他的叫声最响。
“快快，多隆阿，让一让，让一让，让这位大姐坐下。”胡进宝一脑门子汗，两人这才发明，他背上的小媳妇正在不竭嗟叹，脸上疼得五官都扭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