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消找了,人在这。”柳如烟淡淡道。
这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队兵丁转眼间又冲出了莳花馆。
两帮人顿时分解一伙,冲上二楼又砸将起来。
“好来,兄弟,你去吧,”多隆阿挤挤眼睛,“我,就不陪你了,前次没干完的事,我得干完喽,干甚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不是!”他摇着脑袋,挺着肚子,背着小手,一步三晃地往楼上走去。
“呵呵,我又没有官身,他们还能一向押着我不放?”多隆阿小眼睛眨巴着,抬高声音,“前早晨那位……”
“就在楼上,抓到了衙门里有赏啊!”
话没讲完,就听楼下传来阵阵叫唤声,“抓人哪,别让他跑了!”
曹鸨忙不迭地安排着人,在这行院吃了四十年饺子,甚么人没见过,甚么事没见过,她模糊看出,这两帮人实在是一帮人,是来肇事的。
“给我拿人!”那领头的抽出刀来,却往前面一招手,一队兵丁手持缨枪冲了上去。
一地痞跟在前面,抬手一指,“爷,肃文就在上面柳如烟房里呢。”
“赔东西?”冯三斜睨了一眼多隆阿,“砸!”二人异口同声道。
“如烟病了,不能唱曲,我们馆里的女人有的是,个个天姿国色,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曲……”
“哎哟,我的瓶子,”曹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多隆阿冲她眨眨眼睛,手一滑,瓶子掉在地上,碎了。
“爷,如何魂不守舍的,你们男人哪,就是那一泡骚精,……”
“爷,如烟是真的病了……”
肃文却一挥手,“我今儿来就是带如烟走的,银票嘛,今后给你补上!”
“他,是肃文的发小,我们兄弟们瞥见了,肃文就在上面,抓人啊,抓住了交到衙门里有赏啊!”那人大喊一声,指指刚出门的多隆阿,不是冯三又是谁!
“爷,您这么快就……又龙精虎猛了?”曹鸨那张脸,底子看不出有甚么不镇静来,满脸堆笑,是精捡着好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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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阿刚要跨出门去,听到这句话又转回身来,摸了那女人一把,笑道,“你才晓得啊,刚才不是爷们吗?”
“二爷,二爷,我可没对如烟如何样,都是刑部阿谁钱老爷……”
“见一面也成啊,我这位兄弟刚从云南过来,敬慕如烟女人,这北都城的空中刚踩着,就迫不及待地来你这莳花馆了,妈妈,给个面子吧!”
多隆阿可不怕,一时候,红鸳帐里讨情话,锦乡被里诉相思,听取浪声一片。
“少不了您的好处,”曹鸨听到盐商二字,已是眼睛一亮,这有钱能使磨推鬼,她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上去看看女人,成不成不好说!”
“哎哟,女人们躲开啊,拳脚不长眼,伤了没法接客了……”多隆阿怪声怪气地喊道。
“你们不能走,得赔我的东西!”曹鸨不依了。
“哎哟!”跟着撕心裂肺的地一声喊,那大茶壶痛苦地捂住了眼睛,这痛苦的喊声,把楼里的客人与女人的心都抽到一块喽。
“二哥,那后会有期!”趁着夜色,一众地痞也消逝在胡同中。
“哎哟,我的碟子,”胡进宝却看也不看他,拿起桌上的碟子,当作砖头,一个一个飞向大茶壶。
这脂粉地,是和顺乡,更是销金窟,管弦喧闹,钏动钗飞,纸醉金迷,却静悄悄地掏光了你的荷包。
混战中,莳花馆一个大茶壶操起棍子砸向一地痞,那地痞倒也硬气,脑袋一歪,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棍子,手一扬,一包石灰面就撒到了大茶壶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