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文望望三妞,三妞喜道,“是多隆阿和胡进宝他们,那起子整天围着你转的肮脏蠢材,你病着没有一个来的,除了墨裕,就他俩,还整天过来。”
“二爷,满汉饽饽铺的!”
他看看这一家五人,满是一家子,甚么仆人、嬷嬷一个也没有!
“二哥,这几天净撮牙花子了,你病好了,我们又有主心骨了。”胡进宝也瓮声瓮气道。
“走,弄钱去!”肃文豪放地走了出去,赛虎叼着一根骨头顿时也跟了上来。
“行了,用饭,用饭,满嘴胡咧咧,关老爷、灶王爷都看着呢!”额娘打断他们。
“看他们三天如何还?还不上我有法臊死他们!”
“得了,人家不让,背后敲了你一闷棍!你在炕上躺了半个月,人事不醒,街面上都说,就是那管家使坏!”肃安接过话去。
当然,前人留下的东西还多,另有几处四合院,在阿玛的阿玛那一代都换了“便宜坊”的肘子、“三珍斋”的酱鸡了。
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看着这满桌赊来的菜肴,肃文却没有胃口,“我吃不下,再说,我不吃肉,只茹素。”这是后代他的风俗。他夹起一个饺子,饺子倒是素馅的。
“垂教员的,你不消立端方了,今儿是大年三十,坐下吃吧。”佐领阿玛非常暖和,笑着号召着站在一旁捧着酒壶的大嫂,见阿谁阎王奶奶一样的额娘点头,她才敢斜签着坐了下来。
众伴计大眼瞪小眼,倒是不敢劈面硬顶。
呵呵,看来,“我”在这片混得不错嘛,他微微一笑,开端渐渐接管肃文这个身份,“哪有大过年赌人家门口要账的?还懂不懂礼数了?”他尽力跟上这个朝代的思惟,但院长的霸气仍不由自主闪现出来,在病院,很多事都是他亲身点头,副职的话根基无效。
“框框框——”,门外又响起了拍门声。
三妞放下筷子,一撇嘴,“二哥,你别装了,你的那些缺德招数,我给你数数。之前的咱不讲,咱就讲进了腊月门,你干的功德。辞灶那天,在天福轩茶馆,你把阿玛的蓝靛颏儿放人家杯里,人家伴计一开杯盖,得,鸟飞了,你讹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腊月十五,你带着多隆阿和胡进宝,拿着咱家阿谁破插瓶,跟定大爷的管家走了个见面,瓶碎了,你倒了,你又讹了人家八十两银子!”
“瑞蚨祥的!内联升的!烧饼刘的!张家柴炭!……”
有人小声嘀咕几句,但顿时报名之声就如鞭炮般响了起来。
十几个伴计却顿时都不吱声了。
“肃二爷,在内城,您是这个,”有人竖起大拇指,“不能让我们难为,让我们空跑一趟。”
这些伴计一听这话,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负债的还是大爷了?我们要账的还不懂礼数喽?不过,不象之前年三十,上来就要脱手,这也不错。
“你反穿戴羊皮袄,牵着赛虎,全部内城没有不熟谙你的!”嫂子含笑道。
对,后代是古玩,现在甚么也不是!
“你们负债另有理了?”
他看看前面唾沫飞溅的中年女人,那想必就是额娘了,这其中年男人就是阿玛了,阿谁年青男人就是本身的大哥,阿谁年青妇人恐怕就是本身的嫂子喽。
“对,您别难为我们这些跑腿的,成不?”
一个小伙子操着一口山东腔,“二爷欸,你看看,不都如许嘛!”他一指胡同两边旗人门口的索债雄师,“实在是赊欠有点多,我们小本买卖,要不,不拘多少,您先还点,我们也得过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