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余名官员,皆依《大金法规》停止惩办,另有一百二十四人事涉贪污纳贿、循私枉法及别的犯警之事,已着有司衙门另案措置……”
乾清门。御门听政。
“……如果在虎帐,或许,我们……”他喃喃反复着禧佛最后的话,本来东风对劲的表情,俄然间变得苦楚沉重,他把酒坛一摔,大喊一声,
潘祖荫也鲜明在坐,亦笑道,“妇人再醮,也是亘古未有,呵呵……”他却没有说下去。
“还没过生日,十六岁。”
“鄂相家的南通鱼翅、太仓肉松、如皋火腿、镇江鲥鱼,我但是百吃不厌。”明善笑道。
一刹时,肃文一阵惭愧,他自发有些不敢直视禧佛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内里的院子里俄然响起一阵喧闹的脚步声来,一缕朝阳的清晖从窗子里透过来,穿经窗户的格子,变成一道刺眼的光束,射到禧佛身上。
“好,”肃文长叹一声,站了起来,“给禧大人拿一套洁净的衣裳,……不要怠慢了他。”
这每块肉十斤多重,放在铜盘中,高塞纯熟地将肉割成手掌大小纸一样薄的片,肥瘦相连,他悄悄地蘸上酱料,吃了起来,“嗯,好吃。”实际上,肉一入口,他已是吃不下去。
“出兵!”
“苏冲阿一死,家里只剩一老娘,眼泪都哭干了,媳妇也再醮了,独生儿子从小没了爹娘,整天一句话不说,这孩子算是废了,……他妈的,这,都是你造的孽,你都晓得吗?”禧佛重重地把手里的坛子往桌上一顿,震得满桌乱晃。
“用别人的鲜血染红你的顶子,”禧佛不屑地看看肃文,“哪,昨晚又是,你年纪悄悄,手可够黑的,不过,在这大金朝的宦海上,能活下来的,就是你这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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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佛悄悄放动手中的酒坛,一脸持重,渐渐地伸脱手指,悄悄捻动着这透明的光芒,仿似光芒就在手中,又要溜走。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通同济尔舒,诡计阻击新学,”肃文强放心神,回嘴道,“我也倒要问你一句,你曾跟着皇上御驾亲征,为甚么还要反对新学,与外务府一班人狼狈为奸?”
“诸位,退席吧。”鄂伦察聘请道。
禧佛又几近癫狂,“这大金国的官儿,又有几个洁净,谁又是两袖清风?!只要挖下去,总能弄出些东西来……你,也不洁净,你固然推给礼亲王跟那两个傻瓜,但明眼人有的是,肃文,出来混迟早要还,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象我如许,走投无路。”
我操,熬了十几年鹰,被人当作鹰给熬喽!他暗骂一声。
“宣光九年,萨布泊跟老毛子那一仗,皇上御驾亲征,我,苏冲阿都插手了。”那禧佛已没有涓滴肃文刚进门时的冷酷,更加镇静,有问必答。
御外侮,却劲敌,就是豪杰!
“……停旌表烈妇之例,夫丧子幼公老,瓜田李下,亦可择人再嫁,不必守节,为浮名所累……”
“好,肉质香烂,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味道醇厚,最宜卷着荷叶饼或烧饼食用。”潘祖荫笑道,他是鄂伦察取中的进士,恩师家里的菜系都是尝过,却没有见过用白水煮肉待客的时候,他知教员必成心图,只是一味巴结,归正老是没错。
那碧天如洗的夜晚,一弯弯月,几点星光,昏黄的灯笼与飞溅的鲜血,那捂着脖子兀自不肯倒下的男人,肃文感受心口一阵发疼。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跟着楼梯口的脚步声,禧佛的悲惨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