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齐快亥时了吧。”海兰珠也拿不准。
京官们个个麻将玩的精熟,外埠官员进京,首要任务就是陪京官打麻将,在桌上输些银子给他们。天然,大师平时谈天,还不就是桌上那点事,红中、发财、白板罢了,即便进了先前那些查封了的八大胡同,吃花酒,逛窑子,大部分时候也是打打麻将,只不过此时的麻将有美人伴随罢了。
“赵大人,那刺客如何着了?”高塞也是喝得面红耳赤,顺嘴问道。
“来,老明,潘大人,你们不消上朝,我们接着打。”詹士谢图笑着聘请道。
“死抗,一句话也不说。”赵彻看看詹士谢图,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顿时又分开了。
詹府以内,却还是欢歌宴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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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牌局直打到寅时初刻,高塞、赵彻、钱牧等人简朴地洗漱后,又用过点心,方才心对劲足地小睡一会,这里离紫禁城近,用不着早早赶畴昔。
“好,明善,老赵,老钱,我们凑一桌。”高塞直接点将了,别的三人也不谦让,“哗啦啦”利市搓了起来。
高塞倒是素知詹士谢图的脾气,笑着骂道,“你大爷!你敢骂本王?灌酒!”他竟亲身提起酒壶来,一把抓住詹士谢图的袄领,一壶酒灌得詹士谢图直咳嗽,倒是眉开眼笑地嚷道,“痛快,痛快,等赶明儿不在乾清宫服侍皇上了,回家给儿孙们说说,当年还被礼亲王灌酒,这也是莫大的光荣!”
以是,宦海之人特别情愿打麻将,京师有诗云,“谈助不过中发白,闲来只是逛胡同。”
“又不知要多少人头落地了!”这醉汉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醉醺醺拜别了,但是顿时又有人围了上来,待看完布告,就有人猖獗地往家里或堆栈跑去。
“甚么时候了?”墨裕问道。
“好,”那明善喝得两眼放光,也不推让,“那我就献丑了,嗯,……明善小妾,侍弟最久,貌虽不都,亦不甚丑,恰有贵相,十指九斗,上相簪花,元戎进酒,佳耦敦睦,一齐不朽。”
面对着议政王大臣、上书房大臣高塞,明善明天成心偶然地放炮,光自个就输了将近两万两,他也不在乎,“行啊,那要看你的本领了。”
世人看看肥硕的礼亲王高塞,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内里一片喧腾热烈,内里詹府的大门前但是前厥后了几拨人,有高塞府里的,也有明善府里的,另有潘祖荫府里的,也有九门提督的兵,却无一例外埠被挡了驾,那领头的也是个侍卫,任这帮人说破了天,就一句话,“我们家大人说过了,酒法大于军法,今晚喝酒,就是天大的事也得比及明天再说。”
这些门人长随平时是随便惯了的,但在这冷脸冰脸的侍卫跟前倒是火发不得,话重不得,没体例,都只要乖乖等待。
这麻将与围棋一样,往小了说,是一种玩具,往大了说,就是一种国萃,但是,国萃却集合了中国文明最恶心的成分:勾心斗角,李代桃僵,相互拆台,见风使舵。玩精了,就不像在玩游戏,而是在玩诡计、玩狡计。
詹士谢图却笑道,“咱今晚就是想给老明乐呵乐呵,你们可不晓得,这些日子,老明一向在家陪他阿谁小妾,我怕他直朝女人用力,再把身子骨弄坏了,这女人是好东西,但也得省着点用不是!”
“亥时了,”雅尔哈善拿出怀表看了看,“喊吧。”
明善的小妾实已不年青,估摸着三十多岁了,但所生之女,却嫁于安亲王之子为福晋,因而也封了三品诰命,又因为这妾的手纹十指九斗,俗传此为贵相,明善也常常拿出来夸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