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光帝一时有些语塞,他脸一沉,“你为一己私利,吼怒君前,却借秀女轨制说事,也不是纯臣吧。”
肃文强压心头慌乱,还是大着胆量说道,“臣的话讲完,请皇上治臣之罪。”
“阅选秀女,确是祖制,但宫监已存在两千多年,不是说废就废了么?外务府也是祖制,在宏琦公主清算下,日渐向好。儒学自西汉推行天下,但我朝士子又加学算术、天文、历法,也是前所未有。皇上,这些都改了,这秀女轨制就不能改么?”
“虾兵蟹将?”宣光帝终究笑出了声,“好个虾兵蟹将!你,去礼亲王府,奉告高塞,让他本身呈奏,不要再纳甚么侧福晋了!”
宣光帝看看毓秀,毓秀倒是明白了父皇的意义,那就是让他当真听着,“这就是你在咸安宫作的学问?”
“这外务府的女官能够象外务府的男官一样,自在出入宫禁,宫女嘛,几年一轮,宫中退役几年,就放出去自行嫁人,她们在宫里多年,就是出去,身份也不一样了,还不都得抢着要啊!”
“皇上,臣的媳妇……”肃文嘴里犹自叫着,“我们已经圆房,贤人也讲过,食色,性也……”
宣光帝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一颗念珠,仿佛要把念珠捏碎普通,“另有么?”
“盐业、漕运、银库、粮库……都是百弊丛生,棚民、流贼、教众、佃农,在官方分聚合散,但一遇大灾之年,如朝廷施助不力,顿时就会激起民变,风火燎原,火烧千里!”
“朕,当不起。”宣光帝道。
“你觉得,朕不敢治你的罪吗?不能治你的罪吗?”宣光帝咬着牙道,“着,将肃文――”
宣光帝盯着他,仍不言语。
“再看各部到各省,冗衙冗吏到处都是,宦海上,讹诈纳贿,架空异己,小人横行,吏治废弛,官风影响民风,动辄大摆场面,发兵动众,奢糜之风众多。”
“秀女选阅之前行此事,确切违犯祖制,但皇上天德仁厚,还在乎他一个小虾米吗?”詹士谢图笑道。
肃文看看詹士谢图,倔强道,“客岁以来,皇上以雄才大略,庙谟独运推行新政,这新学与外务府改革,微臣以为,不过是将来万千新政中最不起眼的,但皇上志存高远,高瞻远瞩,此两项改革看着不起眼,但也是为此后的新政试水,以后,后续的新政必定会一一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