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你们逞能,东西拿过来,照章征税。”那姓米的还是眯着眼睛,目光却盯在肃文胳膊下的承担里。
一税丁顿时上前要夺走肃文手里的承担,却不防劈面挨了一脚,象是一铜锤劈脸盖脸打来,一下颠仆在地上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
“交你个大头鬼!”冯三气不过,指着鼻子骂开了。
麻勒吉、勒克浑等人的脸上俱是一幅不敢置信却又镇静地想呼天喊地的神采,他们晓得,夙来有功德,肃文是不独吞的。
“哎,老麻,你看,你看,背私酒的,”多隆阿看着大铁龟,偶然间看了看城墙上,却象见到西洋景一样叫了起来。
这京师九门皆有课税,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也设有税关,日夜有税丁值守,这税收倒是外务府与户部七三分账。
麻勒吉也有尿意,二人走到东边城墙根下纵情开释着膀胱里的压力。
“走。”肃文牵马就要强行闯关。
“我们又没有货色,”肃文看看瘦税丁,胖税丁的眼睛却紧盯住他手里的承担,恐怕那承担飞了似的,“随身照顾物品,还用交税?”
“呼啦”四周围上一圈人来,啧啧之声不断于耳,赞叹恋慕响彻了全部鬼市,阎王奶奶的,这漏捡大发了!
……
“呵呵,这在鬼市里发了横财,两盒金棋子,一幅董香山的画,这不交税,就想进城?”此人一幅白白胖胖的模样,笑起来两只眼睛眯到一处,就象一发面馍馍平空用刀割开两条缝似的。
“是啊,捡到漏了,如何的散个喜钱吧!”
麻勒吉脑瓜子转得也快,这鬼市上,也没有巡查的兵丁,见财起意杀人越货的事儿也是常有,固然他们这些人身上都有骑射工夫,多隆阿、胡进宝、冯三也是表里城驰名的混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姓米的与胖税丁对视一眼,“三百六十一枚围棋子,”说话间,他的喉头不由高低攒动,“满是金的,加上董香光的画,如何着也得交三万两吧!”
“给我拿下。”那胖税丁见他目中无人,气得七窍生烟,那几个税丁刚要往前冲,勒克浑却比他们快,一伸手扭住最前面的一个,也不知他使了个甚么行动,阿谁税丁的一条膀子已是垂了下来,刀也转眼间到了他手上。
立时,七八个手税丁就冲上前来,雪亮的钢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一众小商小贩见要起抵触,兀自今后推着,可这车子却没法挪动,前面也堵得死死的,急赤白脸地朝后徒劳地招动手,倒是不起半感化。
“交税。”那瘦税丁看看肃文手中的承担。
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兄弟好不轻易挤出包抄跨上马来,冲着比来的崇文门急驰而来。
“没传闻鬼市里的东西还要上税啊,是不是?”看着近在天涯的弓箭,肃文一时还真想不出甚么好主张来,只能渐渐迟延。
“米大人,那,他胳膊下夹的承担里就是那些东西。”那胖税丁已是凑了畴昔,奉迎地说道。
普通酿酒小作坊,为了保持生存,常常在夜间胸前挂着装满酒的猪尿脖,偷偷爬过城墙,以避交高税,这就是“背私酒”。
“呼啦啦”,转眼间却从内里跑出一棚兵士来,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了肃文,一个胖胖的官员笑着从内里走出来,在兵士背后站定。
那姓米的倒是不为所动,“税则在此,任何人不能减免,想要进城那就照章征税吧。”
“看,走得比兔子还急,哎,别跑啊,又不抢你们!”
不提他二人的风景,看着前面推着独轮车的小贩推车走进关隘,税丁顺手获得插在车上的税银,直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