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工夫,就从府里走出一翩翩青年来,肃文也不觉得意,待那青年走到近前,他才惊奇得捂住了嘴,那青年正也笑着瞧着她,不是七格格宏琦又是谁?
“别别别,”米舒翰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既然来了,还是在这治吧,”他不无怨毒地看看肃文,“这在家里等也不放心哪,还是早治早利索吧!”
米舒翰从速踩那关长一脚,“哪能呢,我们冲着二爷的医术来的,这前些日子从缅甸运过一些吃食来,兄弟们尝了尝,就水土不平,水土不平了……”他本身给本身找台阶下了。
看着米舒翰等人面有羞赧,肃文笑道,“米大人,要不你们先归去,我派大夫到您家里去?如许也便利得很。”
“刘院长,筹办用药!哎哟,不要挤,大家有份,来,四个关长先来。”肃文也不给他们留面子,用心大张旗鼓地呼喊道。
龙潭湖,是永定河在城南构成的三个海子,堤岸舒缓,绿柳如荫,三个海子之间有曲折的水道相连。
“龙潭湖。”七格格一挥马鞭,打马而去。
但是返来以后,这风向竟又是变了。
额娘带着嫂子、三妞焚香叩首后,福庆又号召肃安、肃文上前祭拜。
“是是,还是二爷仗义。”四个关长都笑起来。
今儿是中元节,也就是超度亡灵的“鬼节”,肃文在家检验思过,不消到咸安宫进学,他想想还是去了大觉寺,寺里正在停止盂兰盆会,悟心方丈正在高台上诵经念文,作水陆道场。
宏琦双手合什,冷静念着,黑暗中,肃文靠近她身边,立时,那特有的香气,好象是本身制的香番笕还混夹着进贡而来的法兰西香水的味道,共同着宏琦的体香,在这个阴暗的夜色里,在这个如诗如梦般的湖边,在这个星星点点的灯火之前,直冲脑际,令人如坠梦里,不肯醒来。
“还是米大人明白,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是天病,倘使真是生了甚么脏病,你们不臊得慌,这官帽子还能戴得稳么?”肃文一挑眉毛笑道。
这河灯也叫“荷花灯”,普通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中元夜里,放在江河湖海当中,任其漂泛,慈航普渡,渡尽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
“对啊,该仗义时就得仗义,这一个关一千两银子就成了,别多要了,多少算多啊,是不是,多隆阿?”肃文假笑道。
几个关长面面相觑,米舒翰晓得今儿如果没个说法,这事准没完,但是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这是求着人家来的,“二爷,我们错了还不成吗?那位兄弟在哪,我们劈面给他赔不是。”
“那不成,没诚意!没诚意,这病我们可治不了啊。”多隆阿威胁道,肃文看看他们只当是没闻声,拿起提梁茶壶倒了一碗茶喝了起来。
“今晚就去探听,也好早作筹办。”福庆的手都有些抖了。
“到端亲王那吧,你老丈人他很看重,你也是他一手汲引的,”福庆拉住他的手,“你不是得了一幅古画吗,拿着吧,端王爷是个雅人,爱好这些东西。”
“这脸皮这么不值钱啊,”多隆阿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能多要很多要,“老麻好歹也曾是蓝翎长,要不,我们换过来,谁抽的他,让他抽返来。”
“归正不能空动手去。”身后福庆又喊了一句,肃文已是出门上马,只见胡同里各家各户,都在门外路旁烧纸钱,祭奠野鬼,胡同里青烟袅袅,火光闪闪,有些诡异。